“你怎么能这么想”
你不能全世界只有你,七海,只有你最不该
但他所有的情绪和思绪都在他抬起头时被那双形状温柔的眼睛熄灭了。那双眼睛是这样清澈,这样悲伤。
她没有。
卡卡西忽然明白过来,她没有,她不会。她永远不会这样看待鸣人。
她永远不会这样看待任何人。
“是鸣人告诉我,大家都说他是怪物。”七海看着卡卡西,多希望能在哥哥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可他明明和我一样是个小孩子,他明明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他怎么可能是怪物呢”
“他不是怪物,他当然不是怪物”他是老师的孩子啊。
和你一样是老师的孩子啊。
“那哥哥为什么要催眠他呢”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呢
为什么都不能给我一个说“明天见”的机会呢
卡卡西陡然抬头,那双和水门老师如出一辙的眼睛就那样柔和而坚确地注视着他。
他们比我想象得还要相像。卡卡西终于明白了这一点。
可即便明白了,每一个字仍然比预料中更难从喉咙里挖出来“七海,你以后以后不能再去见鸣人了,不能再和鸣人接触了。”
没有难以置信,没有意外的表情,七海只是用力抿着唇,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
卡卡西垂下头,视线中他握得死紧的指节就快失去颜色,卡卡西却觉得自己的话语比它们更加苍白“对不起,七海具体的事情我不能讲,但是为了鸣人的安全。”
为了,鸣人的,安全。
这并不是一个预料之中的答案,暗中看着她的暗部以乌黑那句“你很特殊”为背景音在脑海中浮现,七海的睫毛颤了颤,心里铺天盖地涌来的全都是滞痛。
“是我不好吗”
是我的身上有什么缘故会伤害到鸣人,所以才不能靠近他吗那我、我还会伤害到其他人吗我会
“不是”那样的问话简直是一把刻着凹槽的刀子,捅进心脏里一瞬间便鲜血淋漓,卡卡西骤然伸出手,将七海紧紧抱进怀里。
脑海里奔涌的猜测被那把她最熟悉、最依恋的嗓音蓦然挥散,下一秒她便被这世上最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
她的哥哥抱着她,低沉的声音拂过耳边。
“当然不是是我不好。”
她的悲伤被这把声音赶走了。
可是现在这份想哭的心情又是因为什么呢
七海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卡卡西的后背。
怎么会是哥哥不好呢和哥哥有什么关系呢哥哥为什么总是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可是不是哥哥不好,不是我不好,也不是鸣人不好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然而贴在她肩上的指尖是那么冰冷,抱紧她的臂弯还在微微震颤,七海不敢再问,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的哥哥,在他们分开之前,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夏季的晨光来得很早。
鸣人被树梢叽叽喳喳的鸟儿吵醒,他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感觉自己浑身轻快得很,好像睡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好的好觉。
好像还做了个好梦。
梦到了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