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阵白一阵,如鲠在喉地从霍沉身上挪开眼,低头尝了口茶,确信并未泛酸后脸色又阴鸷起来。
唯独霍远没听见似的,单用拇指与食指掂起个空茶盅,悬到半空。
白瓷茶盅微微颤着,即便是坐在堂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手也发颤,确乎是纵情过度的,但从没有人如此明晃晃地说出来。
霍远等它颤了会儿,开口问霍沉“冬日里就该及冠了罢可成亲了”
正问着,一个小厮打帘进屋,提着壶温酒送来跟前,霍远像是忘了霍沉还未答他的事,自斟一杯悠悠饮下肚。
堂上归于宁静,鲍聪见状,眉心微皱,正考虑早些传午膳时,居然听平日那位总不开口的大少爷问起话来
问的不是旁人,正是霍沉。
问话时声音极低,却让霍沉难得愣上一愣,反问声“大哥说什么”
霍洋被他看得略微慌乱,但还是又问一遍“我是问,三弟在清溪坞住得如何可认得贺家姐弟”
此情此景下,莫名提及贺家姐弟,不免古怪又不合时宜,但人人都听得出,后一句才是他想问的。
霍沉似笑非笑“认是认得,大哥缘何问起他们”
霍洋话语卡住,飞快瞄了眼堂上饮酒的霍远,耳根赤红解释道“贺姑娘曾救我一命,但近来听闻她教甚么麻烦事缠上,遂问问三弟”
这般说来,连云飞也瞧出他抱的什么心思,又何况他人。
霍沉不禁莞尔,又似带着调诮“大哥若想知道,何不自己去瞧,我一个外人关心这些做甚”
霍洋落得个难堪,憋红脸面看向父亲,后者却满心满眼都是酒,浑似与他们不在一处,才然提起的心顿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