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的车在这静放,其中有一辆是载着人的。
那人卧在方向盘上, 穿戴了帽子,口罩与手套,像漆黑的影, 透过车前玻璃专注屏息的注视,等到前方白墙, 一抹人影出现,穿的是便装, 也戴着棒球帽子, 在“他”出现的一刹那,不给“他”捡起地上背包的机会, 车里的人拉动了引擎, 直直冲撞了过去。
车库里便是一阵撞到重物的闷响
水泥地面,有殷红的血水受车灯折映, 蔓延出细细的血线。
接着, 车里装备齐全的人熄了火, 走下了车,着急忙慌地从后座拖出个醉到不省人事的酒鬼, 把他推进了驾驶室, 再是掏出了这酒鬼衣袋里的手机,解了锁,删除了酒鬼标记在通讯录中的“代驾”号码, 一并删掉的还有与“代驾”的通话记录,虽然这没有多大用处。
可是林总保证过,保证他不会被抓。
“代驾”这么一想,更甚轻松的转身离开,剩下的仅有车里喝醉的人,还有车前渐渐有些凝固的血。
顺着血水往回,那血流出的源头自一袭散乱的长发里。
躺在血迹上,帽子松落,是脸庞也沾了血沫的鹿安,她还能睁着眼,吃力地翻了个身,换成仰面躺,把地上阿竹的背包拎起,按进了怀。
这发展,偏毫不差。
对于林书文的性子,她摸的再透不过。
林书文这人,一旦事业越走越高,他反倒会变得越来越极端跟贪婪,他不会放过她,况且阿竹割烂了他嘴唇,几乎是毁容的程度,终身的,所以他一定会报复,特地加严了入口把关,不允许让人带包进来。
借此,便有他的人拿这个名义顺走了阿竹的背包,想着交接仪式过后,设计扣留她,让阿竹单独寻过来,再让他的人伪装“代驾”,拉一个酒鬼当替罪绵羊。
毕竟酒鬼的证词,没多少人会信。
一定角度上,这跟林书文当年拉徐焦淑下水的手段有点类似。
与此同时,车库出口传来一片纷沓的步声,夹着救护车的鸣笛,她艰难地转着余光去看,为首的是傅老的特助,那小年轻人,一脸严肃指挥着医护赶过来,见她还没死,可是满地的血点子,他一时失语。
“阿竹呢。”她不能动,被医护抬上担架“那个人抓到了”
小年轻颔首,因着傅老对她的态度回转,他也对她显得较为恭敬“江先生没事,至于撞你的人”他挑眉,看着她抱着背包不放“已经抓到了。”
“包括证据。”
这一天,鹿家旗下的酒店被医护车及警车的鸣笛包围,众目之中,群众如潮水聚在大厅内外,敞出了条宽路,让警方更方便地押着林书文出来。
上警车前,林书文多站了站,犹能维持住从容,等来了秘书,秘书很小心的颤着声,边打量着警方,一边提心吊胆的如实说“是安总江先生好像没事,受伤的是安总,安总刚被抬上救护车。”
林书文的眼中,那股藏得颇深的狂热一滞,不灭反而趋于了狰狞。
他额上的血管迸高着噬人,却被这一句压住了死穴般,因戴着口罩,只能看出他口罩急颤着,有警察觉得不秒,当即要把他推进车里,费了很大的力才成功。
和着车门一同被关起的,还有林书文的余音。
秘书没能听全,只听到“安”这一个字。
参会的时间设在午前,到酒店门口的人潮彻底散了干净,初冬的天空明寒。
过着往南的鸟群。
病房的窗口,也能看见鸟雀往南迁徙的队伍。
鹿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