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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病】(1/3)
    离仓库较远的郊外, 她更加没想到在这里会有几栋西式的洋楼。
    屋子里偏向整洁,似乎自装修后没有人住过,这片地皮沦为了荒废, 只有野草静谧,青黄交错的树翳漏下一角清辉,倾泻进窗来, 偌大的宽窗,鹿安仰着眼帘, 笼入微带亮意的树荫,在眼底细闪。
    预期的计划被打乱, 如果她选择自愿, 顺着阿竹的这条路走,那她积攒的所有从这一刻面临着重新洗牌, 还有未知的风险。
    可是
    这件事发生后, 爸爸他,会难过吗
    明明是他亲生的孩子, 她竟然无法从他的角度代入, 想象出他会有任何深切的悲恸的感情。
    外婆的家门前有道水沟, 沟里没有水,堆着碎石, 小孩子们时常成群结队, 从沟的这一边跳到那一边,她也跳过,最后一次跌进了沟里摔伤了腿, 伤口糊着血,那时候不觉得多疼。
    但外婆带她从卫生所回来,还是给鹿卓江拨了电话,说了他一番,责备了他一番,就把她喊到了身旁,让她接听。
    小鹿安捏着电话,搁置座机的桌上摆着零碎旧物,透着老人的香气,她盯着它们,想表现漫不经心,耳朵却竖的紧紧,在彼此一段沉默后,她听到爸爸叹出了气,“小安,爸爸可能要再晚一点,才能去接你了。”
    “你要乖点,听外婆的话。”
    前因后果他没问,哥哥没死之前,鹿卓江让她听母亲的话。
    入睡前还要上一次药,用的是双氧水,她坐在榻子上,让外婆捏着她受伤的腿,浸了药水的棉签轻轻碰着伤口,火辣辣的,像被针扎了一把,然后好多好多的疼,挤着泪水一颗一颗的掉,她抿着嘴,觉得丢人。
    还是外婆,拿出了饼干罐子,给她吃麻糖。
    那是黑芝麻跟白芝麻做出的两种麻糖,薄脆带黏,咬一口,能咬出糖丝。
    自从外婆过世,她再没吃过了,也没有再哭过。
    余光一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来到身边,修长的手正捂着保温杯,在杯子上踯躅地动着,想要伸手过来,最终只是捂着瓶身紧紧,微融鼻音的低喊,“安安”唤完不由得挠杯子,抓出一点声音来。
    鹿安没有反应,他却是惊的顿住。
    这一声唤了,半天过去,他试着又伸手,离她的一侧胳膊近,所以想要触碰。
    在他快要牵到她衣袖,她直接侧了侧身避过,导致不得不正面对他。
    看看他披着斑驳树翳,午后的光流动,他茫然的伸着手,在沉默僵持,又只能在她的面前生硬地收了回去,握回了瓶身,顿了顿,也垂头撇掉了她的注视。
    垂下去之前,男人眼底的湿汽透得更多,被鹿安看见。
    “”
    她蹊跷极了,现在他这样子,像是在对她生气一样,一时间便没忍住“你知不知道明知故犯这四个字,怎么写。”
    平声委婉,放在平时,她的确希望能将他宠的多些有恃无恐,这样,或许他能将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给她,可他今天做的这些决定,在做之前没有一点的征兆,往严重的说,他制造的爆炸机关,已经触了法线。
    她语气稍一严肃,他唇角压得更苍白了下去,还是沉默。
    永远在这情况沉默。
    火气蹭的上来,鹿安的目光逐渐冰冷而阒静,忍着脾气等,等到了他唇角动了动,拧起保温杯,杯盖一松,汩汩的热气升在两人之间,他停了停,缓缓向她递近。
    秋干物躁,他的唇皱起了一层白皮,微微开合,没有只字片语。
    但鹿安读出了他在努力表达。
    一上午以来没吃没喝,阿竹想让她喝点温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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