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如百灵、白芷、月樱这样的,虽说平时也见多了大户人家后宅的斗争,还是汉子孩子热炕头。苏韵也十分理解,会尽力帮她们选择靠谱的男人。当然,她平日里不放过任何一个给这些丫鬟们洗脑的机会,教她们还是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不能把命运寄托在男人的良心上。
白芷听说好姐妹能跟着自己一起去赣王府,激动的如三伏饮冰,拉着百灵的手说了好一会子话,翻来覆去都是娘子待她们如何如何好,定要报恩云云。
苏韵庄子上培养出的这几批仆妇,一部分去了凤凰岭山脚下的白水镇,在铁矿的外围产业干活;一部分去了她在抚州、江州、信州州府新开的铺子;还有一部分直接派去了豫章,先不引入注意地零星入手几个铺子,在赣王府所在地慢慢站稳脚跟。
六月十八,宜婚嫁。抚州知府杨仝之女出嫁,嫁的是赣王府嫡长孙李祯。
从抚州到豫章,先坐车到鄱阳湖边,再登船,走水路到豫章,大队人马路上一共要花六天,抚州发亲和豫章入府都是双日子,再吉利不过了。
不仅如此,李祯亲自带人来抚州迎亲,带了王府世子的仪仗。他虽尚无封爵,但按惯例,世子嫡长子成亲,是可以用世子仪仗的。
一直在替李祯处理外务的杨廷华也早早赶回了家,一别经年,他离家时还是稚嫩清俊的大家公子,回来时周身已环绕着上位者的杀伐之气。
杨仝望着儿子英挺锐利的面容,如利刃出鞘的宝刀,开始绽放光华,峥嵘初显,心里浮起一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
“出去历练几年,果然与从前不同,人沉稳了,也精神了。看来让你出门是出对了。”杨仝淡淡道。
这个年代的老子,就没有鼓励教育一说,不骂“小畜生”“痴儿”就已经不错了,不给黑脸就是好评,“尚可”就是高度赞扬。
倒是黄氏,一见儿子黑了、壮了,当场就落下泪来,“我儿受苦了,外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身边连个会服侍的都没有,餐风露宿,天可怜见。你做老子,好狠的心呜呜呜”
直哭得杨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慈母多败儿,你懂什么。锦绣膏纨,长于妇人之手,能有什么出息。不经风雨锤炼,如何能成为男子汉大丈夫,如何扛起祖宗声名”
“诶,不对呀,不是你让他出门的吗”
“他那会吵着要出去游学,我不同意,不是你和娘,一个哭、一个闹,硬逼着我点头的吗”
杨仝这会总算反应过来了,合着横竖都是他的错
黄氏才不管呢,她现在儿子出息,女儿本事,她腰杆子直直的,她就是要撒个泼、甩个脸,怎么了
当然是不怎么了,别说她也是杨家正经抬进门的媳妇,就说她的儿女现在是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她是半点委屈也不打算忍了。
至于杨仝喜不喜她的性子,会不会转头去睡妾室,睡就睡呗,她还巴不得这老狗不来呢,省得还得伺候他,整个院子连主子带奴才都人仰马翻的。
到了正日子这一天,杨府披红挂彩,早上拜过祠堂祭过祖先之后,就大开中门,杨廷章着家里的男丁在门口迎客,女眷由黄氏带着尉氏、章氏招待,上了年纪的诰命则带到太夫人院中。其余几个娘子或是领了一摊子事,或是在房中陪苏韵说话。
苏韵反而是最悠闲的一个,虽然是两辈子第一次嫁人,她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有些小激动人家把这事当成玩游戏了。
礼服凤冠都是赣王府内务司做的,给她妆点的全福娘子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