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三娘子,经常送些瓜果菜蔬来,有外头闺秀的聚会,也都叫上咱们二娘子,温婉大方,有先舅太太贤淑的风范。”
杨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庶出的侄女根本就不在她眼中,几个嫡出的侄儿侄女中她最疼大侄儿杨廷章。
那会儿她刚生下长子赵寅,孩子四岁以后开蒙就被送到了公婆的院子里,那时候大嫂蒋氏也刚生下长子。她一腔母爱无处用,只能时不时回娘家坐坐,带带侄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有儿子一份的就有侄子一份,这种情况一致持续到她怀上长女。
三娘这孩子,她以前没注意过,现在看来倒还算懂礼。杨颦想了想,让嬷嬷找了几只新打的簪子给侄女送过去。
一日,杨家姐妹们正在小花厅跟韩师傅上课,杨颦刚好带人经过。
她是个眼利的,一眼就看出那嬷嬷不同凡响,是宫里出来的,而且是积年的老嬷嬷。这等供奉,就是在京城,以她家户部侍郎的官位,也很难请到,大哥是怎么请来的
她眼珠一转,去太夫人那里的时候,就试探了几句。想到,向来疼她的太夫人却一反常态冷脸斥了她几句
“这事儿也是你一个出嫁女打听的娘家娘家,你回家来,找娘就够了,其他的不要多问。我跟你直说了吧,韩师傅是个严厉的人,嘉娘吃不得这份苦的。”
“你自己惯出来的女儿,她就不是嫁进高门的那块料。趁早给她选个殷实人家富足过一辈子也就是了。你看上华哥儿了,我也有数,可你要知道,华哥儿是志在四方的人,他的妻子嘉娘做不来,况且你嫂子并不喜欢嘉娘,你何苦去碰壁呢”
杨颦灰溜溜讨了个没趣,在母亲这里略坐了一会儿,就借口院中有事先走了。
太夫人点点头,待她走到门口时,轻声道“颦儿,现在我还在。等我百年之后,你哥嫂当家,你要还这样,是会招人嫌的。”
女儿走后,太夫人一声叹息,对方嬷嬷道“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当年得她得的艰难,又是最小的女儿,这才格外偏宠了些。结果她眼高手低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还自作聪明”
方嬷嬷给她垫了个枕头,也不说话,只是憨笑。
“算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不得那么多了。素云,去去把昨日韩师傅送我的那枚鬓花拿来。”
方嬷嬷取了妆盒就带着丫头们退下了,只留太夫人一人在内室小憩。
小巧的朱漆描金妆盒中躺着一枚红瓣紫蕊的宝石牡丹鬓花,可太夫人只是把鬓花拿起随意放到一边,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小心翼翼地从妆盒夹层中取出一张叠成小块的纸来。
薄薄的一页纸,也只有十几行字。她看了又看,把纸攥在手心里,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日头西沉,才睁开眼,把手中的纸在香炉中燃尽。
直到大丫头来问摆饭的事,她才轻声道“叫太太、姑太太、娘子们都在自己院里吃吧,等小花厅那边散学了,去请韩师傅过来。”
晚膳摆好,韩师傅也到了,太夫人起身相迎,笑道“咱们姐妹,好久没有秉烛夜谈了。”
韩师傅亦是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次日一早,杨颦去松萱院给母亲请安,被告知太夫人一早就出了门。她无功而返,下午又跑了第二趟,却被告知太夫人还没回来。
连续两趟扑了个空,到晚间也没等到松萱院传膳,昨日又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杨颦觉得脸上挂不住,回去很是砸了几个茶蛊,正欲开口抱怨,就见心腹的嬷嬷裹着一阵风跑了进来,脸上隐有忧色。
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快道“你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