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讲话,金子陵站在黑暗中冷静的想。他伸手不见五指,那一声声固执的呼唤在这个狭仄的地方映出回声,一遍又一遍,永不停歇。
“宝贝,我爱你宝贝。”
你爱我,可是你是谁呢
金子陵不再挣扎脱离这个房间,他伸手抚摸旁边的墙壁,顺着那扇墙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头深深地埋进膝盖处,面上是一贯的无喜无悲,心里却荡起波纹。
“宝贝”
这个声音真的好像母亲,他低垂着头,这么想道。
“子陵啊。”说话的内容终于变了,竟然是我的名字金子陵在心里微微思索,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谁将我困于此地,又是谁在呼唤我的名字
“你在哪儿啊,宝贝。”
“妈妈好想你。”
金子陵猛地抬起头,他睁大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会发光一样,紧紧地盯着上方。
母亲
“我好想你呀宝贝。”
这不可能。
“来吧,和我们一起。”
她从未这么叫过我。
“我们一起走吧,宝贝。”
她想带我一起坠落。
金子陵又垂下头,双手交叉、扣在一起紧紧地握着,指头摸索着自己手上的骨节,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这不可能。
他想到秋天的风,母亲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
英明、强大、冷淡。
小时候他甚至都感觉不到她对自己是否真的有爱。
“宝贝”
省省吧。他想,不知道是应该可怜那个装神弄鬼的人还是可怜自己。
她只会叫我
金子陵。
“啊。”
金子陵从床上坐起,粗重的喘气,面上冒了些汗。他瞥了一眼旁边放着的闹钟,现在是早上五点整。
金子陵微微用力从旁边放杂物的地方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他重新躺回床上,脊背牢牢贴着硬床板,感觉到些许疼痛。
低下头看了一眼小腿,才发现原来抽筋了。正因为抽筋的痛才让他从那个不明所以的梦中脱离片刻。
最近在长身体,不仅是金子陵,忙内e的孩子们也陆续抽条,赶着哥哥们长,这让金子陵总有一种好像要被追上了一样的紧迫感。
母亲
他合上眼睛在心里念。母亲。
没过多久他又重新进入了梦乡,只不过还是那个、逼仄狭小的黑房间。
我是要发疯了吗。金子陵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那个角落里,这个梦好像一个连续的、无限循环的怪圈。
永远是那个房间、永远是母亲状似温柔的问话。而金子陵甘愿沉沦,自虐般的坐在角落里倾听着母亲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用那种现实中永远没有存在过的甜腻温柔叫着自己的名字。
“宝贝”
“子陵啊”
她在引诱我去地狱陪她。
金子陵好像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清醒冷静而理性的,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只是幻境,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母亲引诱自己陪她一起去死。
另一半却是感性的,不忍离开、不忍出声,只是听着,想着哪怕是假的,我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