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又觉得季子安还是好的,起码他还没变成后面那个动辄灭人全族的大反派。
见父子俩要走,大街上看热闹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议论纷纷。
季家在这一片地方住了十来年,附近的百姓都知道季家的情况。
季修和夫人沈氏温厚老实,平生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有过争执,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就是他那独子,生得性情暴戾,动辄惹出麻烦。
每次惹出麻烦,都要季修出面收拾烂摊子,害得季修赔了不少钱出去。大家看着很同情,为他可惜,有个这么糟心的儿子。
今天也是一样。
季修走在路上,不时碰见熟人,似乎是知道了街口发生的事情,比手画脚地安慰他,让他回去好好教训季子安一顿,不然以后还要惹出麻烦。
季修一噎,看看儿子的背影,到底没说什么。
反正都管不住季子安的,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回到家里,沈琅在门口等着,看着季修领着满身灰尘,鼻子还在流血的独子回来,吓了一跳,慌忙打热水给他擦干上药。
季子安经常受伤,她已经习惯,在家里备了不少伤药,连上药的手法都越发精进。
上好药之后,她无奈而温柔地劝道“子安这几天别再出门了好不好在家养身体,流了这么多鼻血,娘看着心疼。”
季子安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沈琅顿时露出慈爱的笑容“来,快上桌吃饭,娘做了你爱吃的香煎小黄鱼。”
安顿好儿子,她才有功夫来关心季修“相公也坐下一起吃吧,饭菜都给你们父子俩热着呢。”
季修点点头坐下,看着沈琅先给季子安盛了饭,第二碗才给自己,在心里确定了季家三口的地位排序。
毫无疑问,老实人斗不过狠角色。
这个家里,虽然原身才是赚钱的那个,可是地位最高的,俨然却是季子安这个七岁小孩子。
季修摸了摸下巴,记在心里,埋头吃饭。
古代的晚膳都用得很早,因为天黑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了,蜡烛费钱,大家都早早上床休息。
季修和沈琅洗漱完,也先后上床休息。
闭上眼,季修在心里衡量着什么时候找个借口,离开扬州城,去将悬崖下的秘笈取回来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动静。
季修睁开眼,侧耳去听,更加清晰地听到了来自堂屋的动静。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沈琅已经睡着,眯了眯眼,悄悄掀开被子起身。
扬州城里多盐商,有句话叫,天下十富,扬州独七,扬州城里的富人,占据了天下七成富贵。
季家的家境在偌大扬州城里,实在是不起眼。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遇过窃贼。
很显然,今天也不可能是闹窃贼。
季修将门拉开一条缝,透过缝隙看过去,发现季子安正在堂屋里挑挑拣拣找什么东西。
找到之后,他拿起来抖了抖,揣在身上,往门外走。
季修眼神微妙而无奈。
看样子,下午的时候他出手阻拦,并没能将这件事顺利过渡。
季子安睚眦必较,没出够气,趁着夜色坚持要去找张鹏的麻烦。
季修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更担心季子安的安危。
季子安以后再是反派,现在也才七岁,对上一个张鹏就够吃亏了,现在还要冲到张鹏家里去
看着季子安的身影不见了,季修无奈,放轻脚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