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笑着谢过几人的好意,和季静语回家。
到家的时候,看见田春芳拿着菜刀守在门口,一张脸黑成炭。
见两人进屋,她狠狠一刀剁在木门上“好啊,你们两个,我说怎么回事,一天到晚不着家,原来是赚了大钱,手上阔绰了,天天搁外面吃大餐,还有闲钱包山。”
她一伸手,语气凶蛮“把钱交出来”
季修眉心微拧“什么”
“少装蒜”田春芳瞪大眼睛,“你包山的事现在村里都传遍了,还和我装你有钱包山,每个月就给我两千块钱打发我,当我叫花子啊,赶紧把全部的钱都拿出来还有那什么狗屁合同呢,也给我拿出来,等下我就去赵老九家里闹,说破天都没这样的道理,他一个村长有任务指标是他的事,他家里有钱怎么不包山,骗我们小老百姓的血汗钱,我一定要和他好好理论,让他把钱给我退了”
她唾沫飞舞,指点江山,说得一派激动。
直到她说了十几分钟,季修都没开一下口。
田春芳不乐意了,眉毛一吊“你傻愣着干什么”
“家里没钱。”季修冷静地开口给她算账,“我出去打工,可是春播夏收都要回来帮忙,一年只七个月不到的工,每个月也不是都能有活干,算起来工钱六千左右,另外需要打点人情,吃饭租房,一年到头也就赚个三万多。我每年交一万五给你,另外存一万,可是你忘了,去年我爹生病,送了一万,前年你妈下地摔断了腿,送了一万,还有逢年过节,家里添补东西和年货,各种各样的事,样样都需要钱,你不肯出钱,都是我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你算算,哪里还有钱”
田春芳别的事情上糊涂,可是在数钱这一行上面却很有几分聪明,听得脸黑,粗着嗓子问“那你哪来的钱包山,我听说包山少说要几十万。”
季修“我找银行借了三十万。”
“什,什么”田春芳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样大的数字,脑袋一晕,差点昏过去。
在她看来,包山就是一笔稳赔不赚的生意,季修还借钱包山,简直就是疯了。
“疯了,疯了,不行,我要去赵老九家里闹,这钱一定要拿回来”
季修打断她“合同是我签的,我不想毁约,山我也承包定了。”
田春芳眼神怨毒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想做一番事业,不想天天给人打工。以后你打你的麻将,我承包我的山,我还是会照样给你交家用,只要你别打扰我承包荒山就行。”
“那钱呢欠银行的三十万,你想怎么办”
“我会在山上种东西,总有一天能还上这笔钱。”
“你做什么青天白日梦”田春芳压根不信,厌恶地看着季修,突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做了发财梦,发癔症了,怪不得从回来就不对劲。”
季修无奈“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山我是包定了。”
田春芳见怎么讽刺都没有,表情顿时有些焦躁。
季修不肯去退钱,她还真的不能逼他,这个家是她做主没错,可是季修到底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这钱也是他赚回来的。他不肯退,压着他去也没用,更何况她现在还压不住他。
思来想去,田春芳厌恶地瞪季修一眼,回房间里收拾了两套衣服,一言不发地出门往娘家的方向去了。
季修和季静语看着她走掉,没拦。
这个家,有她没她其实都一样,因为她在家待着也不会帮忙,里里外外的卫生还是要靠父女俩操持,她就顾着打麻将,做饭也只做自己的。
季修叹口气,看了眼季静语道“等下我们去镇上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