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派人到米埃特行宫,询问那一夜的闹鬼事件有没有调查出结果。
回报是没有结果。
他发了一通脾气。
他丝毫不知道有人花300里弗尔刻意隐瞒了在庭院中发现特制的灯和肖像画的事。
不过,这个结果没有改变他的判断。他以为是幕后之人的手段太过高明。
无关对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信任,他的笃信是因为自己。他怀疑这场阴谋针对的不是初来乍到的孙媳妇,而根本是他本人。
因为在流言里不断被提起的那个名字,“文堤米耶侯爵夫人”,就像是梗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每被人触动一次,就痛一次。
“维耶尔神父,您是侍奉神的人。请告诉我,我看起来像是被恶灵缠身了吗”
王储妃忽然打断了授课,面色严肃地询问她的家庭教师。
维耶尔站在窗边,日头透过薄雾一样随风摇曳的窗帘,阳光像是在他脸上跳动,连纯黑的衣服也蒙上了薄金色。
“不像。”神父毫不费力地下了判断。
“不必检查,就可以这么确定吗”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么厉害”
“如果连我的眼睛都看不出来,说明这个恶灵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那么是还是不是,对我都没有意义了;除了等你来诱惑我下地狱,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王储妃湛蓝的眼睛仿佛跳出了星光。维耶尔必须承认,人们对她的美貌的夸赞一点也不虚假;尤其是她的笑容,好像春日里绽开的鲜花。
作为一个在传言中“受到精神折磨好些天”的人,她似乎没有那种歇斯底里;虽然眼圈下有淡淡的阴影,但目光仍然澄澈。如果不是已经疯狂到底,就是意志过人坚定。
他觉得是后者。
“神父,您和我一开始的印象真是截然不同。”
漂亮神父神色一僵,知道自己在对方面前露出本性了。但他可不是一味防守的人
“王储妃,您和我一开始的印象,也截然不同。”
二人相对了然而笑。谁都戴着假面具,互相保密,对双方都有好处。
“那么,回到恶灵的问题。你们我是指法国的神职人员都是怎么对付恶灵的呢”
“您也认为自己碰上了恶灵”
“不。我总得知道有人想让我经历什么。”
连续三天顶着黑眼圈出现的侍女蒂埃里夫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用这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向玛丽了。
玛丽放下笔,温和地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这个侍女是曾劝她不要与宫廷礼仪作对,她对她很有好感,平常多有照顾。
蒂埃里的嘴唇张合了几次,通红的眼眶落下泪来。
“殿下,我、非常抱歉,我实在没有选择”
说着她便只顾着哽咽,半个音调也发不出来;一同值勤的米泽里夫人赶忙过来,将她扶到椅子上,一边掏出手巾给她擦泪,一边叹息。
“米泽里夫人,你清楚是怎么回事”
对于米泽里,玛丽也相当信赖,理由与蒂埃里相同。
“是的,她私下找我问过几次。”米泽里叹着气,“她四岁的孩子突然病倒了,怎么也查不出病因。为此她已经伤心了好几天了。我也有个五岁孩子,可在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帮不上忙。后来”
她咽了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