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提过,允州的巡抚就是看老天给不给面子,若是任期未发生过水患, 那便算有功, 因为有那些处理不好水患的往期巡抚做比对。
本来沈青崖明年就可以回京述职了,心里面还得意老天给面子,这几年都没发水患,谁承想,这临了, 给他来这么一出。
眼看着那鄱阳湖就要淹了, 最近几天, 衙门不间断地每天都派人手骑马去各地勘察, 传来的消息,就是水位一天高过一天。
沈青崖愁得每日无法入眠,倒不是操心水灾会造成百姓流离失所,而是因为这水灾发生在自己辖下,自己定是第一个被问责, 若是圣上以此为借口惩治他,他就没有办法按照计划顶下礼部尚书的官职。
礼部尚书的职位一直握在他们这一派系的手中, 若此次因为发水灾, 导致自己没办法顺利接任, 被别人给撬了, 那可坏了这么多年来的筹谋了。
虽说李学政给沈青崖的那封信没有走八百里加急,但是成阳府比起京城要近上许多,所以就在他们在会议上愁眉不展之时,那封信送到了。
送信的跪在沈巡抚面前,将信件呈给他,“巡抚大人,这是学政大人命我送来的信,请查阅”
沈巡抚接过信,挥挥手让送信的人退下。
“这李芹风不是去严江府主持院试了吗怎么想起来给我送信”他没有立即拆信,而是看着手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幕僚们也面面相觑,回答不出,李芹风向来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突然来信谁也猜不到什么意思啊。
沈巡抚见没人回答他,只好坐下来将信拆开,厚厚的一沓信纸,他从第一张开始看起,越看表情越认真,也无暇顾及下面坐着的幕僚们。
大家见状也都被勾起了兴趣,但是又不敢开口打扰沈巡抚,只能焦急地等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沈巡抚大致将信件看完了,他激动的将信拍在桌面上,“你们猜李芹风这信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一个幕僚立马问道,“请大人解惑”
沈巡抚说道,“全篇都是写得治水之策,也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很是精妙。你们可以传着看一下。”
他示意幕僚们上来取信自行观看。
“妙啊有了这信,就是那鄱阳湖淹了我们也不用再害怕了。”一位幕僚看完信之后夸张道。
其实怎么会如此夸张,再好的计策,也只是挽回损失多寡而已,真要发水灾了,损害定然是巨大的。
显然,也是有清醒之人的,另一位幕僚说道,“大人,这治水之策虽好,但是投入太大了,朝廷如今国库空虚,哪里还有精力耗在赈灾上,若真是按照这上面来,这银子我们就没地方找啊。”
沈巡抚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就算是朝廷拨了银子赈灾,这银子一路到允州,不知还能剩下多少,我们若是坚持按照这信中的做法,首先就是要得罪一大波人。把银子拿到手。这样下来,树敌太多,就算赈灾做得出色,明年述职也不一定就能得偿所愿。”
“大人说的是,果然这李芹风没安好心,若是没有这封信,我们就可以将这水患全部推到天灾上,大家只需认真商议,明年大人述职时如何将这件事情圆过去,大人在朝廷里面助益有许多,大家一起帮着求求情,说不准这事就顺利推掉了。”
停顿了一下,这人又继续说,“可如今,他突然送来一封治水之策,若是我们不按照上面来做,可就真的全是我们的错了,他这是将大人架在火上烤啊”
沈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