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考生也没机会哭太久,很快就有官差来制止他,可惜他悲愤不已,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话,没办法,官差将他从考棚里面拖出来带走了。
大家都被这一幕吓住了,即使有个别人的考卷也被淋湿了,都不敢再吱声,自己默不作声地把卷子摊开晾。
风是往林郁呆的这面吹的,所以对面的考生自然不会被雨淋,个个心里都在庆幸,小心护着卷子继续在桌上做题,看得林郁一阵羡慕。
这雨足足下了快三刻钟,本来林郁都害怕它不停了,准备人退坐到考棚最里侧,木板抵到腿上来写卷了,幸好没到这个地步,雨最终还是停了。
拿出布巾将木板上的水全部擦干,用已经湿了半边的稿纸放在板上试一下会不会印水,确认不会之后,才将考卷,笔墨纸砚重新放回去。
如今答卷上还是空白一片,林郁时间比较紧张了,他都顾不得照着稿纸誊写了,看两眼稿纸大多凭记忆将前面三题迅速写好。
写好之后,抬头看一眼天色,发现又乌云密布起来,害怕再下雷阵雨,便将答好的答卷放置到身后,摊开最后一张答卷,提笔就写,已经是顾不得将之前写给老师的计划书改一改再往卷子上誊了,而是将治水那部分一字不差全部写上去了。
林郁这种做法是对的,因为,就在他写好第四题之后,最多半刻钟时间,这天又下起雨来。
这会儿,林郁卷子都答完放好了,抬头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再结合到今天卷子上面的最后一题治水,心里面总觉得不安。
学政大人会想到出治水的策问题,应该就是看今夏雨水较去年要多上许多,不然前两年大盛朝各地碰到的都是干旱,压根就不是水患,为何不紧跟时政出干旱的题目呢
希望是自己多想吧,大盛的国库已经被前两年的干旱给折腾一空了,若是今年又遇水灾,可真的不知道百姓该怎么活下去了。
雨下的稍微小一点之后,林郁便挂了交卷的牌子,官差上来糊卷收卷之后,林郁便拎着考篮顶着雨出了贡院。
在他之前,已经有不少考生交卷了,天下着雨,也不好再同以前一样聚在贡院门口讨论考题,所以林郁出去的时候,贡院门口已经空了一大半。
林二柱穿着蓑衣在贡院门口焦急地转来转去,早上天朗气清,压根没想到到中午会变天,所以就没给林郁带防雨的东西。中午一落雨,他就赶紧从家里面架了马车来等林郁了。
林郁一眼就瞧见了林二柱,赶紧张嘴喊道,“爹,我在这儿呢”
林二柱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赶紧跑过来,撑开自己手里面拿着的油纸伞,“郁儿,快到伞里来,赶紧和爹回家去,你娘姜汤都熬上了。回去喝了暖暖身子。”
林郁这会儿从头发到鞋子都湿了,也顾不上和林二柱说些什么,匆忙和他两个人撑着伞往自家马车跑去。
坐到马车上,林二柱取出马车上备着的布巾给林郁擦雨水,要说当娘的心更细呢,本来林二柱着急忙慌带把伞就要来接人了,薛氏叫住他,让他将干净的衣服还有布巾都带上。
这会儿不就用上了嘛,林郁在林二柱面前也没什么害羞的,脱下湿衣服,把身上的水擦干,再换上干净的,总算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这会儿也能分心思想到早上和自己一道排队的吴青山了,便问林二柱,“爹,你刚刚可有看见吴青山吴兄出来”
林二柱想了想,“应该是没看见,怎么了”
林郁便道,“早上我入场的时候碰见他了,他一个人来府城考试的,我估摸着他应该也没带雨具,咱们要不等他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