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单身一人,于是三个人在打玩游戏之后一块儿在小区楼下的一家馆子随便吃了点。
外面已经隐约有初冬的凉意,街道两旁的树木被寒风刮下来些枯叶,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点响声。
林眠低着头好玩似的踩了两下,再跟上池野的步伐。
他们两位正在谈着一些以前的电竞圈里的人,有的改行做起了游戏直播,有的开始当游戏解说,有的赚够钱回老家开了家小店,有的重新圆了自己的读书梦。
林眠听着听着,忽然觉得这些离自己都很遥远,譬如说,他还没想好退役后该干什么。
s大他自己属实不想考,但这原本就是个多数人看学历的社会,他对此有些近乎茫然的麻木。
“在想什么”池野忽而问。
林眠今天里面套了件连帽的卫衣,帽子那垂下两根绳,他正捏着底部那个黑色的金属抛着玩儿。
听到池野问话,林眠下意识回“没什么。”
说完又觉得不对,便加上了两句,“想的东西都是没有定论的,我只有目前脚踏上的这条路有点真实感。”
“对了,”林眠没等他做出回应,抬眸看他,“问你个问题。”
“你说。”池野微微放慢了下脚步。
小道上两人的身影终于并肩,微弱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林眠问“为什么你考上军校了却不去读”
电竞圈辍学的应该有相当一部分,对他们来说,游戏比一切都要来得重要。
想到这层,林眠见池野轻轻扬起的嘴角,忽而觉得自己问了个巨蠢的问题。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喜欢打游戏呗。
池野说话了,声音很轻,像是从远方飘过来的。
他说,“我总得为少年时期的叛逆做个结尾,想不想去已经不重要了,我选择了现在的路。”
记忆里争吵起来歇斯底里的青春期,空荡而冷清的家庭,公共墓地里冰冷的墓碑,和哥哥之间越来越大的裂缝
这些撑起了他整个回忆。
林眠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眼底漆黑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
池野像是陷入某种情绪里,他可以感知得到,却无法去开解。
林眠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明明面对宋飞这样重量级的前辈都没有这样小心翼翼。
林眠有些懊恼,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旁边的宋飞听到这里,很轻松地笑了笑,“虽然学历重要,但是至少我们电竞圈不是看学历的呀。”
“每个电竞选手黄金期也就那么几年,能一直将高水准的游戏技术保持下去是很难的。哎我还挺羡慕到现在还没退役的法西斯昔日同行,都快成电竞圈的活化石了。”
轻松的玩笑让池野的林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宋飞继续说,“要我说,你们坚持你们认为正确的东西就行了,别人怎么说都挨不着你们的边儿,想学习以后学呗,想打游戏现在打呗。”
“前辈,你这都把路给指明了。”池野笑。
宋飞笑了笑,摆摆手,“年轻人要有你们的活力。打游戏也是,敢秀就秀,反正没秀成功,顶多是被做成黑料,有什么要紧的。”
闻言,林眠抬头,就看见了池野的目光。
视线交汇,两人同时笑了一下。
基地里依旧很热闹。
大约是冬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