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就有所好转,是必然不可能的事,但赵悯生还是接着人的话茬,继续往下说了一句。
“好些了,不过是小伤,大将军不必挂念。”
李青闻言点了点头,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糖醋排骨到赵悯生的碗里,这老将军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却到底还是记挂着自家孩子。即便这几年与赵悯生相聚甚少,也还是将他爱吃爱用的,都记挂在了心上。
“对于陛下让谢渊给殿下做老师这事殿下以为如何”
李青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而后才有些吞吐的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赵悯生拿起筷子,在碗中的那块排骨上戳了两下,思绪不由而然的就飘回了上一世,上一世谢渊在身死之前,也曾给他夹过一块糖醋排骨,只是可惜他没能夹起来场上一口。
“悯生以为是件好事。”
赵悯生虽然这么说着,可想也知道,李青的心里可不会这么认为。谢渊是个宦官,如今正得圣宠,朝中不乏有人把他归为奸宦一流,要说李青心之中对于人没有偏见,赵悯生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果不其然,赵悯生这话才一落地,李大将军便两个鼻孔一出气,冷哼了一声。
“好事自古至今历朝历代,我就没见过让一个太监给皇子做老师的。”
赵悯生听了人的这番话,微微垂了眼眸,并没有着急张口为人说话,只是默默的饮了口茶。
“这么些年,他这座下究竟埋了多少白骨,满朝文武皆有耳闻,如今他谢督公的名号,更是已经到了让人闻风丧胆地步。依附皇权,残害忠良,这样的人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傀儡而已,他能教你什么东西”
李将军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赵悯生也知道,朝中对谢渊保持着如此态度的人不少,少的只是像李青这般的好胆量,不论对什么都能直言不讳。
谢渊这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多有不易,宦官的身份使他若想有所报复,就只能依附皇权,为此他也受了朝中不少诟病。
可无论怎样,赵悯生知道,谢渊从来就不是个奸宦,如若他真的像众人所说的那般薄情寡义,心狠手辣,也能够狠得下心去残害忠良的话,那么上一世也就断不会落的那样一个下场。
他是真的有才能,有抱负之人。
赵悯生如此想着,夹起那块有些冷了的排骨,放进了嘴里,从前这股酸甜可口的味道,总能让他想起自己儿时的时光,而如今却总能让他想起谢渊来。
“谢渊不是个奸宦,他的才华日后大将军一定会看得到。而朝堂上的那些人,所言也大多未必属实,当年李亦舅舅的事,不就是如此。”
李将军刚挑了一口青瓜丝放进嘴里,听见赵悯生说起这事,只嚼了一下,便蓦然愣住了。
“我信李家,也信谢渊。”
李青听了赵悯生这话,沉默了许久,而后才又重新咀嚼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你吧。”
李亦与舒妃的事,是李青这一生的心结,每每想到,都不免心寒。
在塞外的沙场上,他李青一把长刀能保的住大楚万里河山,可到了这波诡云谲的朝堂,他不光保不了自己的儿女子孙,如今连这李家也快要被他守丢了。
李青抬头瞧了瞧外面,如纸白的天,长叹了口气。
他这一生,何其可悲啊
“罢了,我也累了,你回吧。”
一顿饭吃到最后,虽算不上不欢而散吧,但赵悯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