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老腿的过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
如今这小少爷终于起来了,却还敢这么光面堂皇的在门口站着,这要是让谢渊瞧见,还不得火冒三丈那位大人可是从暗阁里一步一个血手印爬出来的主儿,他的那些雷霆手段,随意取出一个用在赵悯生身上,他都吃不消,更何况他现在身为太仆,能为陛下亲驾御马,是陛下身边的近臣。
自舒贵妃抑郁而终以后,皇上便总是对年幼的赵悯生避而远之,一开始时,是怕见到他就想起他母妃,触景生情徒增悲伤,后来他身边又添了珍妃以后,就是渐渐对其淡忘了。
在这皇宫之中,不得圣宠,已然让他们的日子很是难过了,像谢渊这样的近臣,他们如今也是真的得罪不起了。
“谢渊在外面等着”
赵悯生听了王起这话,只觉得胯下一阵凉风吹过,激的他浑身都跟着一阵颤抖。
如此场面,他好像不用问,就能知道这是哪天了。
“贼老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非得要选这一天,你这不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吗”
赵悯生伸着脖子,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大雪天可别把他的谢督公给冻坏了。
“王总管,你快给人先拿把伞”
赵悯生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裳,一边死命的把那半块糕饼塞进了喉咙里,却不想那糕饼实在太干,噎在他嗓子眼里,险些让他再度升天。赵悯生越忙越乱,最后只得端着茶壶对着嘴,狂饮了半壶,才终于得以自救。
良久以后,赵悯生才终于穿戴齐全的走到了涛蕴院的门口,看着眼前那个满身霜雪的背影,赵悯生心中突然袭来一阵酸涩,惹得他长出口气,回过头去,红了眼角。
“既然殿下已经来了,那奴才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赵悯生听到谢渊的声音,猛得转过头去,脚下的厚雪被他踩得“吱呀”一声,隔着片片白雪,他终于又一次的见到了谢渊那一双眼。
那一瞬间,恍如隔世。
谢渊这个人其实长得很妙,皮肤白嫩,美而不妖,一双眼睛长情深邃,那是赵悯生最喜欢的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人那两片双唇,也不知平日里是受了他多少的虐待,赵悯生每次见它,总是干得起皮,没有半分血色,连带着谢渊整个人,也因此显得冷心冷面,不近人情,看起来凶巴巴的。
“那是自然,招待不周,老师请进。”
“奴才还未喝过殿下的拜师茶,算不得是殿下的老师。”
赵悯生弯腰拱手立在一旁,听见谢渊这话,闭着眼睛,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嘴唇。
怎么都过了一世了,在谢渊面前,他还是这么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