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悯生微微转身, 看着枕边正酣睡香甜的谢渊,叹了口气, 微微闭眼。
昏黄的烛火在床前飘飘摇摇的燃了一夜, 最终却还是在那蜡烛只剩下短短一截的时候, 无声的溺死在了汹涌的烛泪之中, 一丝青烟在房间之中很快的飘摇散尽, 余下的只有一丝烧灼过后的灰烬气味。
自打几个时辰前, 谢渊对他说了那一句话以后,赵悯生的就一直都陷在一阵手足无措的情绪之中, 内心慌乱难言,以至于让他躺在人身边,辗转反侧了几个时辰最终还是难以入眠。
直到外面的天终于大亮,赵悯生都还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要怎么免对眼前这个被自己伤害过的谢渊, 事到如今, 他脑海中一片混沌,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在得知这一切后, 下意识的一个反应。
绝不能让谢渊知道,自己也同他一样,是在经历过前世后,又重生回来的。
谢渊一觉醒来, 看着就躺在自己身边的赵悯生,完全都不曾知晓,他那一句自以为是坦然告白的话语,究竟能让他感到多么的手足无措。
这涛蕴院中如今久无人住,吃穿用度,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只要谢渊刚一醒来,二人便很快的穿衣洗漱出宫回了谢府。
昨个儿晚上的那一番云雨,谢渊可谓是任由着赵悯生撒野,以至于今天早上一起来,他便感觉到隐秘之处有些疼的厉害,活动走路都成了阻碍。
这也让平日里在宫中瞧着一直威风凛凛的谢督公,在今天这个早晨显得有些哑火。
偏赶巧,从涛蕴院要出宫,还得走上好一段的石子路,那东西平日里走来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到了如今,还真是让人直冒冷汗。
谢渊这脚下穿着厚底的官靴,既要忍着身后来自细软衣料的摩擦,又要尽量的稳住身形,极力的不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一来二去,自然走的就要比寻常时候慢些。
若是平日里,无论快慢,赵悯生总是就那么在人身边跟着,可偏就今早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脚下生了风一般,直愣愣的就往宫门口走,完全不管身后的谢渊被他落出去了多远。
惹得一路上的那些宫人太监们瞧见了,都要在内心里嘀咕两句,说今日谢督公是不是惹了淮王生了什么气了。
谢渊身子上正难受,本想着央求人搀自己一把,可谁知道,他这一抬头,赵悯生已经走出去了好几步远。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又勉强张口,将人叫了回来。
“殿下,殿下你别走那么快好不好,过来拉奴才一把。”
赵悯生如今一心想的都是万一谢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要怎么办,脑子里面实可谓是一团乱麻,别说是身后边的谢渊他没注意到了,只怕若是这宫里的路中间也能有棵树的话,连他自己都能撞到那树上。
楞得出神的赵悯生,直听见了谢渊的这一声喊,回过头去才瞧见了身后的谢渊,已经被自己落出去了好几米远,于是便又有些懊恼的走回了人身边。
他明知道今日起来,谢渊的身子只怕要觉得有些难受,却居然还将人一个人仍在后面,自己在前面大大咧咧的走。
想到此处,赵悯生不由得狠咬了一下嘴唇,叹了口气,随即便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
“不长心的。”
赵悯生转过身来,快速的走回了人身旁,扶起人的手臂,眉头直皱成了一个川字,脑海之中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想着他二人前世的种种,所以看起来总有些呆呆楞楞的。
谢渊并不清楚赵悯生的苦恼,瞧见人这般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