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树枝上,一只圆溜溜小麻雀正隔着白茫茫的水气, 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瞧着, 却被那猛然激起的水花给吓得一缩脑袋,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赵悯生坐在温热的泉水里, 在周围的水汽缭绕之中, 看着谢渊朦胧的脸庞, 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头靠在温泉边上, 闭目养神, 纤长的睫毛在水汽的侵袭下, 微微的颤动着。
明明是这么放松的事,可谢渊做起来, 却依然还是那一脸拒人千里的肃穆,让赵悯生不由的还想逗他一逗。
谢渊正襟危坐的泡在池水中,微闭着双眼,想着如今朝堂之中的种种琐事,听到赵悯生的问话, 他才缓缓的低了头, 睁开眼睛,准备回话, 却不想这话还没说出口,他便已经被人故意溅起的水花先淋了一身。
“舒服吗,舒服吗”
赵悯生站在池水的正中央,一头黑发散落在身上, 双手不停的朝着谢渊的方向掀起了阵阵的水花。
“殿下,别闹了。”
温热的泉水,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逼得他不得不抬起手臂,放在眼前加以阻挡。虽然如此,但谢渊看起来却明显放松下来,远没有方才那般拘谨了。
“我问你这温泉泡的舒不舒服,怎么就是胡闹了,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咱们就换那边那个玩,这行宫里温泉最多了,什么样的都有。”
赵悯生说着便又故意从身下的温泉中,舀起了一捧水,朝着谢渊泼了过去。
谢渊刚一瞧见人这动作,便抬起手臂阻挡,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强制性的被赵悯生给洗了个脸。
“殿下,奴才在这里已然很好了,你快别再”
谢渊说着抬起了还仍旧挂着水珠的脸,放下手臂,睁开润湿的双眼,隔着水汽看向赵悯生,眼前睫毛上还未抖落的水珠,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一阵阵光晕。
赵悯生就站在他面前不过咫尺的地方,温暖的泉水在他的腰间阵阵泛起水波,乌黑的发尾被水浸湿后,紧紧的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一颗颗饱满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顺着人精壮的肌肤,缓慢的滑向水里,并在人的腰腹之间,留下了道道水痕。
谢渊的话才说到一半,便靠在温泉边上,瞧着眼前的赵悯生,痴痴的楞起了神来。
他从没想到赵悯生的身子有这么好看,也从没想过他身上会有这么多的伤,明明是一个从来都没练过武的人,却比他这一个苦练了十几年的人,落的伤疤还要多。
那些疤痕蜿蜒崎岖,多数都不大,且全部都隐藏在平日里无人能看见的地方,无一例外。
光凭着这些,谢渊便能猜出来,赵悯生身上的这些伤,到底都是怎么来的,那些杀一万遍都不解恨的畜生。
谢渊在初入马厩里那一年里,也受过不少大太监的欺侮,很不好过,甚至在遇见赵悯生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浑浑噩噩的,连话也不说的任人宰割,只想着这辈子就这么活着算了,比起他的族人们,能活着就很不错。
赵悯生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落进了阴沟中的一缕阳光,让他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不断的追着人跑。
“别再什么话说到一半愣什么神啊,老师”
赵悯生站在人的跟前,抬手之间,又从池中撩了些水,溅在人的脸上,激的人双肩微抖,猛的一下别过头去。
“我是说,殿下别再这么站在水里晾着了,冬日里天凉,小心再染了风寒,又要喝苦药,我谢府里可没有糖给你。”
赵悯生听了人这话,站在水里嘿嘿一笑,弯下了腰去,对着人的眼睛舔了舔嘴唇,调笑的说了一句。
“谢府里没有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