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缨好像是牢牢握着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放手,拂儿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拂浑然不觉眼底多了一分淡淡笑意,终是有人待她如珍似宝,可偏偏是个不知明日如何的可怜姑娘。
楚拂猝然心头一凉,摇头苦笑。楚拂啊楚拂,何苦再蹚这样的浑水何苦再贪恋这样的“不应当”何苦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动妄念,便不会有霜寒,没有期艾,便不会有绝望。
楚拂并不知道,她在这边辗转思忖的同时,燕缨握着她的手,安安心心地入了眠。
只要握着拂儿的手,就不必忧心明日醒不过来,也不必担心噩梦连连,更不必挂心拂儿何时归来
有拂儿在,便好。
楚拂安静地躺了片刻,听燕缨的呼吸沉了些,本想偷偷抽出手来,解了衣角上的结,回榻上继续看医书。可手指才动了动,她就只能作罢。小郡主不知何时小指勾了她的小指,楚拂若是强挣出手,是一定会惊醒燕缨的。
无奈再叹,至少今夜,楚拂只能乖乖在这里歇着了。她眉心一蹙,倦然合眼,就小憩片刻,只要天蒙蒙亮时醒来就好。
谁知,这一觉醒来,暖阳已从窗格中透入,哪里是天蒙蒙亮,而是天已大亮
不好
楚拂惊忙坐起,平日这个时候秦王妃已经来探视过小郡主了。若瞧见她这样睡在小郡主床上,这可是不敬之罪
“醒了”燕缨趴在床边,笑容温暖。
“民女失仪,还请”楚拂下意识地想要从床上下来。
“绿儿,按住拂儿,不许她下来”燕缨似是早知道楚拂会如此,忽然肃声下令。
楚拂大惊,“郡主,不可胡闹”
绿澜怎敢不听小郡主的话她上前扶住了楚拂的身子,柔声劝道“楚大夫,你就听郡主的吧。”
循着楚拂的声音,燕缨摸到了楚拂的手,紧紧牵了,微笑道“别怕,母妃都走了。”
楚拂的心咯噔响了一声,这事怕是更严重了。
“民女是不能在这儿休息的。”果然是被秦王妃瞧见了,她怎能还赖在床上当务之急,要快些向秦王妃请罪。
燕缨摇头,正色道“拂儿,坐好。”
楚拂可不想与她胡闹这些,“郡主,民女只是民女,与你是不同的。”
“楚大夫别怕,王妃说了,楚大夫照顾郡主辛苦,今次之事,不会怪罪的。”绿澜再劝慰一句。
楚拂惑然。
燕缨探前,低声道“我跟母妃说,我昨晚一个劲的做噩梦,害怕极了,所以才唤拂儿哄我入眠。”
话虽在理,可与郡主共枕,实在是僭越。
“别怕。”燕缨忍笑,话却说得一本正经,“母妃知道的,我做噩梦会很怕,小时候都是奶娘抱着我哄着睡的。”
绿澜点头,“嗯郡主说的都是真的”
“可民女不是你的”楚拂这话没说完,因为她已发现燕缨那熟悉又狡猾的“坏”笑。
燕缨也点点头,说得更加正经,“我可没把拂儿当奶娘,在我心里,拂儿可是姐姐一样的”
谁要当你的姐姐
楚拂强忍下这句话,遇到这样一只小狐狸,她知道今日是说不过的。可很快地,她意识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她素来睡眠很浅,燕缨要与秦王妃解释,自然会说话,可为何她惊醒不过来呢
楚拂轻轻地嗅了嗅,春雨间似乎比平日香。
燕缨没有听见楚拂应声,她倒是老实,当先坦白,“拂儿,我担心你昨夜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