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轩给萧铮开了生子的方子,可方子上的许多药材都是极为名贵之物。萧铮的俸禄根本就不够采补这些名贵药材。所以,萧铮开始贪渎,军饷越贪越多,终至没有办法再填补回去,以至于东窗事发,牵连进了整个阳清公府。
听到这里,萧瑾只觉心头一凉,凉凉地被不知名的锋刃给割开了一个口子,又悔又愧。
倘若不是她把齐轩介绍给哥哥,哥哥又怎会走上这样的歪路
“为何要这样做”萧瑾低下头去,沙哑地问地上不语多时的齐轩。
齐轩咬牙,似乎不准备答她的话。
萧瑾怒火中烧,上前狠狠地踢了一脚,痛得齐轩惨呼一声。
“说啊”
她曾经一颗真心,就换来他这样的恶狼,让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悔
齐轩红着眼眶紧紧盯着萧瑾,似是一只地狱恶鬼,“怪只怪你是灞陵城最耀眼的姑娘有个狗眼看人低的爹爹我倾尽所有去提亲还是被当做乞丐一样地赶出来”
此事她一点都不知
“你的兄长明面上把我当兄弟实际上他看中的妹婿是燕承远我算个什么东西”
萧瑾心绪复杂,这半辈子,她用了心去爱的人,竟是这样的一个无耻小人。
秦王担心萧瑾,便接口问道“所以,是你把萧铮贪渎之事上奏的”
萧瑾只觉眼眶一烫,震惊无比地看着秦王。
这些事原来秦王一直都知道,这些年来,他没有中伤过齐轩一句恶语,有君如玉,是她有眼无珠,白白虚度了那么多年的光景。
齐轩凄声大笑,他自知今夜是肯定活不了,干脆大家一起死好了
“当时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你觉得谁更喜欢这个消息”齐轩发出一串可怕的笑声,鬼魅一般地盯着龙椅上的天子,“损不了你的声名那便动你喜欢的女人只要是能伤到你的陛下都愿意做”
“胡言乱语”天子心虚地大喝。
秦王黯然,当年贪渎一案,并非没有转机。他已经在想尽一切地变卖田产地契,只为能帮萧铮补上亏空,哪知突然先帝就知道了,这一下措手不及,秦王也不知还能如何扭转乾坤
“皇兄”
天子突然听见秦王唤他,不由得颤抖起来,辩解道“你别听此人乱说你方才也说了,此人心机深沉,害了阳清公府的世子”
“臣弟只觉清君侧清得晚了。”秦王叹息,捏紧御鞭的手发出咯咯声响,“皇兄,你可知你今夜差点听信此人的谗言,害了臣弟一家。”
秦王的话,明白是给天子留了台阶下的。
天子正思忖着该不该听,秦王又一鞭抽在了龙椅扶手上,终是把龙头给抽了下来。
“朕是朕一时失察”天子受此惊吓,忍不住依着秦王的话说了出来。
秦王捏紧御鞭,哑声道“臣弟若有错,皇兄尽管罚来。”
天子哪里敢说他有错,先前这两鞭子已经是留了余地的。如今当着宫卫长的面,旧事桩桩道来,如若传扬出去,百姓只会觉得天子不义,听信小人之人,残害亲弟。
天子重声名,万万不能以昏君之名被史官们钉在青史之中
秦王造反是死路一条,天子强杀秦王是下下之策。
他们兄弟两人斗到最后,只会两败俱伤,既然秦王先示好退了一步,那他最好也跟着退一步。
皆大欢喜,先把今夜这出戏给收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