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色的边缘还未泛白,靛蓝中掺了几笔浓重的黛紫。
金木研扶着棵树,把刚刚吃到胃里面的东西吐出来,又随手抓了把雪漱口。
他喘息几声,良久未动。
树林中,隐约传来乌鸦的啼叫。树木之间交织黑暗,枯叶零碎,只留光秃的枝丫。
昔日繁树,皆冬为此萧。
金木研抬头,望向灶门家的方向,那还亮着灯火,窗头冷气氤氲。
他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何时,天下起了小雨,同雪片一齐落了他满襟。
他见挂起的零零碎碎的星子闪烁,夜风骤起,掀起他的衣摆。这样的天气,胃部还传来阵阵饥饿感,实属难耐。
他要去哪
不知道。
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吧,没关系的。
只要能远离那一家人,别伤害到他们。
空气传来淡淡香气,金木研嗅到了。
他双眸死寂,即使被挑起了食欲也没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他是无可救药之人,谁也帮不了他。
他看到了啊,身上被死神连起的一条线,他会自己走向消亡。
谁都帮不了。
罪孽深重的他。
脚步在雪地上留下痕迹,转瞬就被新下的雪覆盖住了。
越下越大的雪雨,和狂啸的寒风吹起衣摆簌簌。
又往东行几十米看见一所木屋,里面似乎还有人家。
金木研打算绕过,只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躺下,以此抵挡饥饿的侵袭。
然有淡淡的血腥味飘来,浮浮沉沉,与之前闻到的香味不同,是甜腻粘稠的气味。
一时,金木研顿住脚步,目光转向那间木屋。
发生了什么劫杀吗
算了,不想惹麻烦。
他收回了目光,神色如死水。
他继续向前走,走到了木屋前。
又停住,向旁让去,躲过一块丢来的碎石。
他想。
原来不是被劫家啊。
“吼――”旁边的灌木丛中冲出来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腾空跳向金木研。
原来是有怪物作祟。
金木研站在原地,没动。
“吼――”怪物吼叫,身上骇然出现四个血洞。
四条赫子刺穿了怪物胸膛和脑袋,一挥,提到身前。
金木研打量着面前的生物。
它的头一开始长着三个青灰色的角,现在被自己削断两个,流出的蓝紫色血液顺着脸上的沟壑不断滑落,在雪上涂了花。
半个脑袋鼓起蜿蜒的青筋搏动。
不是喰种。金木研收回想要折断怪物脖子的手。
“吼――吼”怪物拼命挣扎,不顾身上的伤势加重,混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现出尖利的爪牙向前划去
金木研脸上不小心被划出一道血痕。
他骤然瞪大眼睛,瞳孔不住颤抖,左眼延伸出红色的裂痕。
“嗖”
一条赫子斩下了怪物的头
“吼 吼――”分离的头颅不停的咆哮,就算掉到地上也还在蠕动。
金木研俯视着那颗头,踩住不让它动弹。
“之前那股血腥味是你做的”
他平淡无波的问。
“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