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刚回到自己书房,坐在炭火前抱着汤婆子暖身子时,后脚莫飞便推门走了进来。
“侯爷,有急报”莫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板双手递到谢闲手边。
谢闲接过小木板,手指慢慢在木板上抚过,抚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
“冀州突然爆发不知名瘟疫,现如今死亡人数不清且还在增加,冀州府对局势快要掌控不住,已经越过关内侯直接上报内阁,现在陛下正在回京的路上。”
谢闲脸色十分不好看“我说呢,伊嗣妄赈灾五月有余怎么灾情愈发严重,合着瞒着皇帝发了瘟疫。”
“那看来禹王马上就要动身去冀州了。”谢闲眯起眼。
莫飞犹豫不决得缓缓拿出一个小木板,在上面扎了几下递给谢闲。
除了禹王殿下,陛下还派了四殿下三日后启程去冀州。
“为什么派四皇子”谢闲紧紧捏着手里的木板,脸色阴沉,“你不用木板,大声点我应该可以听到。”
“是。”莫飞俯首,时不时抬头观察谢闲的神情,“刚刚得到的消息是,关内侯向陛下举荐的四皇子他说,四殿下初入朝堂没有政绩,让他去协助禹王殿下,赈灾防疫大功德一件。”
“大功德”谢闲忽而笑了起来,“把自己的烂摊子丢给别人,这不是大功德吗他怎么不要皇帝也还真信,他就三个适龄皇子,派去两个,倒床一个,怎么,生怕他那把龙椅没人坐”
“他是病太久,脑子也糊涂了楚景行呢他就不反对”
莫飞底下头,支支吾吾“四殿下自己也同意去冀州,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谢闲“腾”的站了起来,身形踉踉跄跄抬脚刚走两步,脸色一变,他只觉得喉头腥甜,一口血怎么也没有憋住吐了出来。
他直挺挺的脊背,因为血蛊发作而弯了下来,两只细长的手用力按在胸口心脏的位置,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缓缓留下鲜血与鼻子处嘴角出的融为一体,而耳边的鲜血一路顺着漂亮修长的脖颈,翻过精致的锁骨深入衣领,他白色的里衣已经染了大片,玄色的外衣却瞧不出半分端倪。
“侯爷”莫飞动作迅速的站起身,走到谢闲身旁。
谢闲脸上毫无波澜,若不是现在的脸色差到可与死人并肩,莫飞还真以为这次蛊毒的发作不怎么严重。
“侯爷,我先扶您去床上休息。”莫飞伸出手去扶谢闲,却被谢闲打开。
“别碰我”谢闲咬牙,尽力不然口中流出更多的鲜血,至少看上去他没有那么狼狈。
他伸出一只手扶着墙,他要去皇宫见见那个薄情寡性的姐夫。
楚景行不能去若是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姐姐交代刀枪剑戟,阴谋诡计他都可以替他挡住,可这天灾人祸他又怎能护的住他
“侯爷您别闹了”莫飞急得跳脚,他心里盘算着要不直接把谢闲打晕得了。
就在莫飞还在纠结要不要打晕谢闲的时候。谢闲喘着粗气,已经艰难的顺着墙壁摸到门框。
托血蛊的福,他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现在感觉心脏像有无数只手在撕裂拉扯,他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停在门口,身形摇摇欲坠,最终身体脱了力,两眼一闭双膝一软,向地上倒去。
“侯爷”莫飞回过神来,他冲过去将要接住谢闲。
一道白影闪过,伸手牵住谢闲的手,将谢闲接入怀中。
莫飞右脚顿住紧急停了下来,他看着门口那一幕。
暖黄色的阳光懒懒散散地撒在门口,落在那一白一黑的身上。
眉目冷淡,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