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踏进了未央宫,谢闲的耳朵又听不见了,寂悯便将看到的情况写在谢闲的手心。
谢闲长叹一口气,十几年了他自认为将他们那个陛下看的很透彻,他们那个陛下啊,自私又狡诈,多疑且阴狠,但他对他姐姐的情感却又让他捉摸不透。
他不立新后,不让任何人靠近未央宫,未央宫依旧保持着敬孝安皇后生前居住时的模样,但院内却荒草丛生,屋内蛛网尘灰,破败之意尽显。
谢闲敲着手杖,慢慢在宫内游走,他虽看不见,但这宫内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他皆铭记于心。
走过哪里,他都能想起,姐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边对他温柔的笑。
他们是将门的子女,姐姐也是多少会些拳脚功夫,更何况她也喜欢武功也喜欢骑马奔驰的感觉,可自从她成了那位的王妃,那位的皇后后,她便只能每天端坐在高高的宫墙里,脸上带着母仪天下的笑容。
他再去找她骑马射箭,她也只会微笑着拒绝。
她是皇后便不能在随心所欲,皇后,便禁锢了她一生。
谢闲走到一把椅子前,用手帕擦了擦上的灰尘,坐了下去,白皙纤长的手交叠撑在手杖上,脸色阴翳像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那么好的姐姐,将门之女身体又怎会差最艰难的头胎对她来说都很顺利,怎么第二胎就难产到无可医治的地步了
寂悯没有陪谢闲进去,他觉得现在谢闲应该不想有人陪在身边。如此,他便在荒草丛生的前院转了起来。
他皱着眉一边忍受着肮脏的杂草沾上他的衣摆,一边观察着所经之地有无异样。
寂悯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走到一颗红梅树下,红梅的花期要到了,枝丫上满是花骨朵,已经有几个耐不住寂寞绽放了起来,不过看上去倒是一览无遗。
寂悯把目光移到树底,他瞳孔一紧,蹲下身,骨节分明委实好看的手向堆了一层厚厚的雪的土壤探去。
厚厚的白雪中有一个明黄色,不知道是何物,他不知冷似的将白雪拨开,明黄色的布料也露了出来。
寂悯拇指与食指在布料上摩挲,他神色一凝,淡粉色唇紧抿成一条薄薄的线,他两指间微微一用力,明黄色的布包被他从土里扯了出来。
寂悯拎着布包看了会儿,而后打开一看一股异味扑面而来,寂悯眉头轻蹙,他将布包里的东西取出了一点放在手里揉搓着,陷入沉思。
“寂悯”
半晌,寂悯听见谢闲再叫他,他将手里东西放进了布包,站起身,他向谢闲走去。
谢闲觉得安息香越来越浓郁,便知道寂悯离他越来越近。
谢闲道“你在做甚”
寂悯在他面前站定,将手中的布包放在他的左手上,而后取过他右手握着的手杖,在他手心里写道这是我在院内的那株红梅树下找到的。
谢闲将布包凑近了闻了闻,眉心一拧“药渣用布包装的严严实实,有人故意留在那的”
寂悯继续在他手心里写下一笔一划应该是。
“我带回去让方在野看看,能不能辨出是什么药材。”谢闲淡淡道。
寂悯继续写嗯,功效我大致知道一些,有调养气血阴虚的,也有坐胎的,还有些别的,混在一起,等回府了再仔细辨认。
“我在屋内转了转,虽说能大致辨出物件,但看不见还是不能辨出细节。”
寂悯写等到你眼睛好了,再来吧。
“我还想能在这里找出些蛛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