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森森处,草木凋零,山穷水尽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样秀雅的风光。
用术法的这个人不仅收纳了这块地方,亦隔绝了魔气的侵蚀。
倘若对方活着,必然耗尽了无数精力,而且他还需要不断绝地供给此处,以保证这里不被破坏。
但这是魔主陵,而魔主早已陨落,是谁维持此处,还是说,魔主遗留的残魂残魄足以支撑
宴陵道“在下原本对魔主之死深信不疑,”一个实力可怖的魔族不会无缘无故地销声匿迹,况且,他真的活着,怎么会对神魔大战视而不见呢“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姬元澈不语,但想的显然与宴陵差不多。
仅靠死后留下的那么一点点意识维持,那么这位魔主已不止近神,甚至可以说凌驾于很多神之上。
姬元澈沉默半晌,道“本君若是魔主,大概会被此时的魔族气活过来。”
姬元澈说的话将自己都讽刺在内,宴陵沉吟道“又或许,这里有他人维持。”
说出来他都觉得不可能。
不说谁有这样的本事,与魔主同时代之神早就陨落,后世又有谁对魔主这样执着呢
他们面前有一极大的湖,湖水如镜,倒影着周遭景致,湖上石桥横穿湖面,并非笔直一条,而是曲折蜿蜒,极富雅趣,不像桥倒像是一条小路。
水至清则无鱼。
湖水虽没有任何杂质,却有游鱼。
游鱼粉而小,若桃花逐水。
宴陵站在湖边,道“看来除了在下与少君,这里没有其他活物了。”
湖边也有树木,生机勃勃,青翠葱茏。
他走到树下,看了看,突然松了一口气。
姬元澈道“怎么”
宴陵道“草木荣枯,斗转星移本是天道,在下刚刚甚至以为,魔主能够插手天道。”
地上干净,并无一片落叶。
姬元澈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明白宴陵的意思。
魔主只能“保存”,却不能让被他保存起来的一切如外界一般运转不息。
姬元澈想了想,突然笑了。
此处本已极美,却不及对方笑中颜色。
宴陵一眼不眨地看着姬元澈的脸,不解道“在下说的不对吗”
姬元澈摇头道“本君在笑,若不能得道飞升,不论是谁,都有寿元将近的那天,不过在这里,却可永存于天地之间。”
宴陵道“永存于方寸之间,也没什么意思。”
姬元澈笑容还未散,赞同道“这样看来,魔主也是个很无趣的人。”
耗费无数精力留存一块地方,与画地为牢有什么区别。
这里不过比寻常监牢大了些,美了些,要是长久地呆下去,就没什么分别了。
宴陵开玩笑道“魔主死生不知,少君还是少说几句。”
姬元澈也笑,“本君以为,雪策能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宴陵叹气道“能活着总是好的。”
游鱼悠闲。
宴陵望着湖面,“不知道这里有无勾陈。”
“这里风景上佳,魔主大约不会把勾陈放进来。”
他们并没有说过去或者不过去,却极有默契地一同踏上石桥。
石桥紧贴湖面,若是湖水有一丝波动,石桥都会被淹没。
桥身与水面相接处,仍是一片莹白,并无青苔。
生与死在这里凝滞。
石桥弯曲,看起来比笔直一条好看得多,走起来确实七扭八歪。
宴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