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锋一转,虞扶尘知道坏了,这人又断弦犯了老毛病,如此难得取得的先机又要拱手让人了。
不过风长欢本就是不按常理行事的人,因此他下一步做法令步音楼吃惊,也令虞扶尘咂舌,竟在众目睽睽下拉扯着前者的伤臂,干脆利落的替他接上了断骨。
步音楼猝不及防,又是一声闷哼。
虞扶尘死盯着二人莫名其妙相扣的十指,明知那人在其中使了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醋意横生。
等等,酸他为什么看着风长欢与旁人接触会不爽
“还愣着”
他晕头转向时,风长欢已站到他面前,近在咫尺,几乎鼻尖相抵,他甚至能嗅到那人身上沾染的血腥气
“再不拜师,我便不护你了快,快叫师尊”
话音几不可闻,带着低哑的颤音,字字扣在虞扶尘心头。
快啊,快叫师尊
与记忆中幽长的回响遥相呼应,虞扶尘愕然。
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俯首时瞥见风长欢双拳紧握,手背根根青筋暴起,苍白的肤色在月光映衬下显得更加病态。
每说出一句,他嘴角就会漫出更多血迹,将最脆弱的一面呈现给自己,难道是
不谙世事的狼崽子没有太多心机,仅凭直觉行事,故而在风长欢显出疲弱时,他已经屈膝而跪,心知晚了几日,三拜九叩还是免不得的。
见他如此,风长欢很是欣慰,挂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退了三步。
也就是这三步,跪在他身后动也不敢动的步音楼惊叫一声“等等”
再不停,自己就要径直撞在他的腰背,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还可能是双打
似凌雪宫少主这般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逍遥公子,怎会瞧不出二人之间生出的那一丝火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孤男寡男,干柴烈火,迟早烧的骨头渣也不剩
这种紧要关头,得罪谁都不是明智之举。步音楼谄媚一笑,正打算恭贺前辈喜得贵徒,岂料正对上风长欢饱含怒意的眼神。
“你们是在拜堂吗”
他抽身而退,闪到一侧,被迫下跪的步音楼与自请拜师的虞扶尘四目相对,愣怔之间,竟成了对拜之势。
步音楼痛心疾首的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一世英名暂且不提,他的腿脚被风长欢紧缚在地,想动也是力不从心,可对面那个蠢东西居然没有觉出异样,还对眉目含怒的风长欢说出了他这辈子都不能理解的话
“师尊,什么是拜堂”
霎时死寂,风长欢怔了一瞬,很快仰头叉腰,大言不惭道“拜堂就是拜师,拜师就是拜堂。拜堂就要拜师,拜师也迟早要拜堂。”
“”
您直说想与他成亲不就结了如今修界敢如此明目张胆找寻同性道侣的人,这魔头绝对是第一个
性情耿直如虞扶尘,不知被风长欢摆了一道,还起身挪了几步,重新跪在风长欢面前,郑重道了声“师尊。”
此前他一直以为风长欢的心软可遇而不可求,没想到天赐良机,来的竟如此之快
这声“师尊”他等了太久,或是在老和尚圆寂时,亦或是十年前踏入佛宗山门时,可是在此之后又当如何
他还没准备好去做别人的徒弟,这辈子是头一次,做的不好该怎么办,会被嫌弃吗
此时的虞扶尘并没有意识到,在他心里,风长欢已被推上神坛,正处于遥不可及的地位。
他深思着,没能注意到匿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