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年在前横眉立眼,回头瞪着虞扶尘“不准乱唱”
仗着空有一把力气,又被大橘欺负的紧,三人的行李都压在虞扶尘肩头。
风长欢自是不必说,连那身行头都是虞扶尘准备的,他从昆仑带走的也就只有一副身子骨,临走时还不小心把脑子忘在了凌霄塔。
至于明斯年与他则是天差地别,桃溪涧乃天下第一医宗,有治病医人妙手回春的本事,去哪儿都不至于饿死,这人穿金戴银瞧起来气派的很,光是看他今日缀在额前那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就知道一定很有钱。
虞扶尘对他的底细不感兴趣,全然是想调戏一番,见他不爽更是得意,又说了句极不中听的话“桃源人悬壶济世,为人诊病大多是不收钱的,看你打扮如此张扬,一定是个不守门规的主儿。”
面对他的调笑,明斯年不以为然,面无表情从乾坤袋中掏出几件重物压在他肩头,心满意足拍着手上的浮灰,牵着白子扬长而去。
而坐在仙鹿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胡吹着短笛的风长欢颇有些心疼的意味。
每当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他仿佛都能看到一只委屈巴巴的狼崽子夹着尾巴,被炸了毛的橘猫欺负的抬不起头来,活像只弃犬。
可怜兮兮到他这儿来寻求安慰,双耳低垂着从喉咙深处发出弱弱的嗥叫,小心翼翼讨好着他,又怕被橘猫发现了秋后算账,待他伸出手来想抱抱他时,又怯生生的埋头逃走。
难说是别扭,还是害羞,不过风长欢相信是后者。
此时也不例外,他用短笛戳着明斯年背后,待那人回头了,又对虞扶尘一努嘴。
他越是纵容虞扶尘,明斯年就越是气闷。
“你到底给师尊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竟宠你到如此地步”
因这一字“宠”,虞扶尘有些飘飘然,不分南北东西,心里美滋滋的,也不知喜从何来,大抵是活到这般年纪,终于被人在意着了。
当然,除了愉悦之外,心底还有种惆怅悄然而生。
“他若真的在乎,为何不收我为徒”
“也许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
破天荒的,明斯年没有浇他冷水,半哄半牵就的安慰一句。
他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千杯不倒,佛宗的素斋吃得都快绿了眼睛,一踏出佛宗山门,便迫不及待从乾坤袋中取出酒盏,满斟一杯仰头饮尽。
清冽泉水酿成的琼浆玉液甚是可口,余香缠绕舌尖,久久不散。
他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角,给虞扶尘也递了一杯,后者摆手婉拒“别了,我想出家。”
“和尚不比俗人快活,修仙不比凡人自在,要我说,倒不如自碎金丹入朝为官,以小爷的能耐,定是平步青云,权倾朝野后全身而退做个闲云野鹤,岂不美哉”
有这般志向实为难得,难怪他会心甘情愿离开东海桃源,远渡神州闯荡江湖。
虞扶尘心下对他印象有了改观,一声“宦官”的嘲讽到了嘴边也哑然。
“总是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烦心事”
“借酒浇愁愁更愁,我喝酒可不是为了逃避,寻欢作乐你懂吧。”
他替虞扶尘饮尽清酒,因心事烦乱被辛辣呛了一口,双眼有些湿润,嗓音微微显出沙哑“没拜入桃源以前,我家也不穷。”
他是在继续最初的话题。
“没有家道中落,也没有败尽家财。娘亲去的早,我爹毕生所愿就是家中后代踏入仙门,光宗耀祖,而我自小体弱,任谁对此都不抱期待,又没娘疼我,因此我爹续了弦,排行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