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亭在他眼中就是九重天的走狗,只为自己升仙罔闻他人苦难,纵是无辜者也能面不改色的枉杀。
这样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那日在因果台上险些痛下杀手的昆仑掌门,竟然会昭告天下风长欢已死之事,莫非是为了保护
不,不会,他只是不想昆仑沦为修界笑柄才会如此。
虞扶尘停顿片刻,见明斯年一脸意味深长,心中不爽。
“所以你趁人之危又是打着什么主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趁人之危了我是非礼了他,还是对你大打出手”
听他这话,不知怎么醋意横生,虞扶尘有了护食的心思,一时口不择言,瞪着那张白净而俊俏的脸,脱口而出“娘唧唧的玩意儿,就凭你”
原本兴致大好,还打算调戏一番的明斯年一怔,杏目圆瞪难以置信,随即眼底腾着难以名状的屈辱,咬牙切齿。
看来这话是触及他的逆鳞,桃溪涧首席弟子,平生最恨被人说娘。
明斯年已然端出打斗姿态,灵力气场瞬间爆发,令虞扶尘措手不及。
老和尚说过,行走江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挨上几下无可厚非。
方才那句话虽不是真心,但往往无心之言最为伤人。
“你这种平淡无奇的长相,扔在人堆里都捞不出来,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可知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
虞扶尘本不打算与他动手,听了这话也有些不满,自认为忍让有度,但明斯年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一高抬,立刻从腰间箭囊中刺出数根长针,在灵力的驱使下泛出各色光芒,形态各异。
“灵枢九针治病救人的法子竟被你当作伤人害命的手段,这样也算得上医者”
“凌雪宫的乾道,桃源不会任人宰割,能救人就能伤人,望你好自为之”
“你是不是和凌雪宫有什么仇不是说过佛宗了吗我是佛宗的人”
一场恶战避无可避,所幸在明斯年的结界里,闹大了动静也不会引人注目,可是损毁物件要照价赔偿,囊中羞涩的虞扶尘更希望动口而不动手,竭力回忆着老和尚教过的君子之道。
明斯年没能察觉他的心思,已然运转功法,将九针中最细长,柔韧度最强的毫针凭空刺出,虞扶尘躲避不得,只能与之相对以灵力阻挡,望着明斯年很是不解。
“动手之前,总要先说明为什么阻拦我们,你和他是有什么恩怨吗”
“没有”
“和我呢”
“有”
这人并不善于打斗,自是无法伤及虞扶尘。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此人不惜玉石俱焚是有缘由,态度缓和许多,避开这一击。
“那你总得”还没追问出口,虞扶尘脸色一黑。
正期待鏖战一场的明斯年察觉他的异样,却没有发现身后危险的靠近。
虞扶尘张口试图阻拦,可他明知就算提醒也是无用,索性住了口。
他欲言又止,明斯年心中有疑。没感到结界有人侵入,许是这人刻意诓骗自己分心,上当就可笑了。
“怕也晚了”
“不是”
只提醒一句,明斯年就觉着身子半边一沉,好似被人手脚并用着攀上一般,随即脸上感到一片湿冷。
他愣了一愣,没敢反应。
缓缓回过头来,正对上一双血红的眸子
“你还好吗”
虞扶尘可怜起他来,居然被风长欢咬着脸蛋不放,想笑又不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