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音楼唤着风长欢为他取的表字,打动了明斯年固执至今的心,他终于敞开怀抱回应了那人,愿将自己所有的重担,交由他一同承担。
“我怕音楼,我真的好害怕”
“别怕,有我在。你不敢面对的那些事,就由我与你一同承担吧。”
步音楼带明斯年离开北地,他们并不知道虞扶尘带着重伤的风长欢去往何处,只能如大海捞针般不抱希望的寻找着。
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步音楼也试探着从明斯年口中问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得知他曾是凡界的太子,心中对他的同情更甚。
“我能懂你的心情,你只是在迷茫间慌不择路才会如此,事实上你没有置他于死地,反之还帮他脱离了困境,不必如此自责。”
“你也不必给我找理由开脱,我伤害师尊是事实,不配奢求原谅也是事实。只是不论他是否接受,我都想对他说一声抱歉。”
他就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想要弥补过错,又怕自己笨拙的举动会更加引人反感。
这样的他很叫人心疼,于是步音楼动用了地网的势力,找到了风长欢与虞扶尘的下落。
决定去见人那晚,步音楼还特意问过明斯年是否需要自己陪同,毫无悬念的被婉拒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无需你个外人插手。”
那人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倨傲与孤僻,全然不知强装出来的坚强有多让人心疼。
看穿他倔强的步音楼无奈一笑,对着他的背影道“不如来打个赌吧,风前辈若是不肯原谅你,往后我也不缠着你了。但他要是原谅了你,就别再把我当外人了,好不好”
明斯年没有回答,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匆匆移开目光,就这么走了。
步音楼也非成竹在胸,他还有着备用的说辞,万一明斯年真被拒之门外,他也有情蛊保命作为借口,狗皮膏药似的赖着他不走。
万幸他赌对了一把,风长欢接纳了明斯年,再次给了他容身的去处,让他知道了在世上还是有人在乎着他的。
可就算风长欢不说,虞扶尘不提,这还是明斯年心里解不开的疙瘩。他本就敏感,旁人的一个眼神,一句不走心的话都会让他在意许久,冲动之下险些害恩师丧命这事永远都会是他心里跨不过去的坎儿。
步音楼有些难过,不忍看他如此,便去见了风长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我欠微之的,还了也算安心了”察觉到他的造访,风长欢虚弱的开口,“先皇之死,我的确要承担一半责任。”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家破人亡”
“他是天乡羽民长明氏的后裔,这条支脉被帝尊流放至人间为皇,享尽荣华富贵,代价却是一生平庸,不可修炼长生之法,不可涉入修界,更不可踏足九重天。先皇是个不甘被压迫的人,为脱离桎梏,他设法反抗帝尊的强权,凭着一纸残卷修炼了禁术,引来杀身之祸。”
“难道送了那纸残卷的人就是”
“是我,所以微之沦落至此,我有责任,如今也想弥补当初的过失,只希望他能放下昔日仇怨,就这样安安稳稳度过一辈子吧。”
平心而论,步音楼认为风长欢被怨恨属实有些委屈,就算没有他的插手,先皇也迟早会踏上这条错路,若说他有什么错,大概就是年少轻狂时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罪不至死。
那之后,与风长欢交过心的明斯年总算放下过去的包袱,渐渐露出真心的笑颜了。
步音楼见他不再被过往捆缚,心里也得了安慰,可就在他以为日子要回归平静时,风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