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辰走在昆仑被冰雪积压的山路上,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慢吞吞滚着雪球的男人,不耐烦的抱怨着。
“拜托你老人家行行好, 走快点成不成再走快点成不成”
“着什么急啊, 每年都要早个十天半月来祭拜,是昆仑的饭太好吃吗极道仙尊就是心太软, 才不忍心下逐客令, 换作是我,早一天,多吃一粒米都要把你从逍遥峰上踹下去。”
这话激起了少年的脾气,回身抬腿一脚踹飞了那人滚了好半天的雪球, 还不忘飞起一拳打碎那碍眼的巨物。
“你可真有脸说我啊也不知道是谁非得吵着跟我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道理不懂, 还要啰啰嗦嗦指指点点, 是凌雪宫的雪不冰, 还是雪人不好堆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做点不让年轻人笑话的事”
被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唬得一愣,那人赶紧拍着他的双肩献着殷勤,挤出谄媚的笑容劝他莫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换做是从前的凌雪宫, 那雪自是冰的, 雪人也是好堆的, 可自从当年裂天那事以后,白清寒重掌凌雪宫大权,把整个儿凌雪宫从北地向关外移了两千里,那关外的天刀宗主墨千临也把自家宗门往北移了两千里, 好么,两厢对望,脉脉相视,修界都说两家根本是在秀恩爱,那没有雪的凌雪宫还能叫凌雪宫吗要我说,不如就改名叫凌刀”
还没说完,虞北辰那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吓得他不敢再多言。
“二位掌门都是我义父,岂是你能妄言的殷无疾,信不信我剁了你”
他的刀法与剑法都是超绝,殷无疾是见识过的,又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赶紧嬉皮笑脸转移话题,跟着那人一同上山。
起初殷无疾以为是因为被墨千临与白清寒二位刀剑宗师一手带大,虞北辰才有如此卓越的身手,不过前些日子离开凌雪宫时,白清寒曾单独与他说了虞北辰双亲的故事,他才明白这人不过少年就有这般身手可不只是后天努力的缘故。
听闻他的双亲来历不凡,一位是曾祸乱天下的妖人,另一位却是带领三界颠覆九重天统治,化解了天裂危机的人间帝君。
虽然那一战之后,两位被封神的人物都没再出现在人前,但他们的故事却是流传许久,就连那才学会说话的孩子都能零星蹦出几个与此有关的字来。
殷无疾也是听着这故事长大的,只不过此前从未把那遥不可及的二人与虞北辰联系起来,那人对自己的身世也是绝口不提。
若非这次白清寒命他随虞北辰一同去往昆仑祭拜双亲,他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藏着个如此不凡的人物。
见虞北辰闷头不语的赶路,殷无疾试探着问“你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每年临近寒衣节都会来,以前是义父带着我前来祭拜,今年是我第一次独自下山,谁知道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块狗皮膏药,死赖在我身上不走。”
殷无疾听了这话怔了一怔,迟疑着指了指自己。
“我没赖在你身上不走,是你不让我走。”
还想套路一下这年纪尚轻的小崽子,可虞北辰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愣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让人倍感无趣。
一路上山,殷无疾就跟在虞北辰身后,明明比他年长许多,偏生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见了根嶙峋枯枝也能玩上好一阵。
虞北辰不厌其烦的给他讲着双亲从前的故事,什么被人嫁祸,亡命天涯,守护人间都是听腻了的,他与茶楼酒肆里那些说书人不同,不会添油加醋去讲那些战斗细节与儿女情长,时不时抬手一指。
“就是那儿,我爹给了父亲一块馍饼,父亲装聋作哑犯傻,吐了爹一手秽物,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