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音甚是遥远,辨不清字音。
朦胧之中,虞扶尘想拨开笼在男子面前的水雾,他探手去触碰那一片虚无,贴近了想去看清究竟是何人闯入他的梦境。
直到覆上那一层冰凉,虞扶尘才看到那个被封在薄冰之内的人竟是他自己。
真是个噩梦
猛然惊醒,那人仍在。
风长欢就怕自己这一身疫病传染给了他,取了面纱遮住口鼻,只留一只微红的眼眸露在外。
虞扶尘见了,不由自主伸出手来,抚着他被绷带盖住的右眼,将人拉近了些。
“让朕再抱抱你”
他枕在风长欢膝头,一手环着那人的腰,一手掐着那人的下巴,却感受到反抗的意味。
风长欢还是不愿连累他,眼神躲闪着往后退了退,却听虞扶尘哑着嗓子,闭眸轻声道“你的眼睛很漂亮,让我亲亲”
风长欢俯首凑近了些,虞扶尘将他垂下的乱发捋到耳后,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按在心口。
“方才,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可是被吓醒了”
“咳我梦到一个男人,遍体鳞伤惨不忍睹那好像,是我自己。”
风长欢抬眼,看了看他此刻的表情,又趴了回去。
“那不是你,至少,不是现在的你。”
“你一点都不怀念过去吗”
“我说过,我不强求,你想起了,便再续前缘,想不起,我也陪着你重新开始。我都不介意,你又何必挂怀”
听他说的如此淡然,虞扶尘心里发酸。
能说出这种话,不是满不在意,就是深爱至极。
他撤身向后让风长欢躺在他身旁,两人靠的很近,能够清楚看到他神情的细微变化。
虞扶尘问“你爱我吗”
那人笑而不语。
“从前的我,待你如何”
“为护我而死,两次。”
“但我觉得你为我付出的远比这多的多。”
“我不记得自己为你做过什么,我只知,你爱我。”
明斯年在外等了许久都不见虞扶尘出门,便知二人又在温存,识相的避远了些。
就怕与风长欢接触过的自己也会发病,又间接传染给别人,见步音楼前来寻他,明斯年忙摆手阻止那人靠前。
“有话便在这儿说吧,可是发生了什么”
步音楼面露难色,“玄难发病了。”
“什么”
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被毒害的人竟是那个看似不正经的妖僧,明斯年立刻随步音楼去寻人,见玄难也是吐血不止,便知形势不遂人愿。
白折舟心急如焚,奈何受了内伤的他无力为那人缓解伤势,全然不顾那人呕出的血污染脏了白衣,抱着那人便冲进房内。
动静惊动了内院避难的百姓,少数几人见了玄难的惨状立刻传开,一时众议纷纷,闹的人心惶惶。
好在这时玄难还有意识,他运转内功平复体内伤势,颤抖的手吃力地揪住白折舟的衣角,似是想说些什么。
“你白”
“高僧不必多言,你只需安心养病,其余的都交给我。听到了吗,我不许你有事”
玄难笑笑。
以前他不知情为何物,笑看痴男怨女爱的要死要活,只觉可笑。
如今将死,他却感受到除伤势外更牵绊他,让他痛苦,让他窒息的痛楚,是由心而来。
“玄难你别笑嘻嘻的你能活又何必找死,清醒一点”
温和如白折舟也要被他这性子气死,揪着他的领子把人从床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