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将斗篷一掀,赫然是云氏兄弟的脸孔。
他应该是云无欲,但此刻的他已成云无棱,虞扶尘明知该如何称呼他,话到嘴边,仍是叫不出口。
每当有人尊云无欲为听雨楼主人时,他将承受的煎熬与折磨绝不亚于得知云无棱死讯时,可他默默承受这一切,竭尽所能去扮演着已死的兄长,明知前路遥遥绝无归期,依旧守着那奇迹出现。
“楼主”
“我当不起你这声楼主,今日会出现在此,也是受人之托欲取你性命。”
云无欲笑中透着一丝狠厉,眼底暗暗发出幽紫暗光,短短几日就好似变了个人。
“我听雨楼的规矩一向是尊主护主不卖主,哪怕你是我听雨楼的杀手,与雇主产生利益冲突,也只能凭本事活命。”
“我来此只为讨回忘情蛊的解药,是巫山渡害我在先,楼主不想问真相吗”
“别太天真,世事并不是非黑即白,我不配成为人间衡量善恶是非的法度,所以沦陷其中。也别居高临下审视我的对错,因为你和我一样是随波逐流的浮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炸裂消散,所以”
他指尖轻点虞扶尘心口,指腹下便是他尚未完全恢复的旧伤,冷声一笑,倏而勾起五指欲攻击那人最薄弱的伤处,令虞扶尘不得不闪身后退,鸾刀血光横贯,硬是劈去了风长欢所在的车厢上顶。
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吓,马匹横冲直撞冲进人群,虞扶尘趁乱带出风长欢与肉乎乎,还想再与云无欲说些什么,对方却是无意与他纠缠,手中折扇调转方向插回腰间,掌中忽而多出根通体漆黑的铁杖,毫不留情打向虞扶尘拉人的手。
为防风长欢被波及,虞扶尘只得放手,与云无欲对了一掌,顺势带人冲出重围。
云无欲面上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喜色,随即恢复冷脸命令暗处待命的宗介“追”
事情正朝他预想的发展,但愿
二人慌不择路,还要带着并不老实的肉乎乎,一路狼狈逃窜,几次要钻入偏僻的窄道都被紧追不舍的宗介扔出的双刀拦住去路,无计可施只得继续前行。
如此逃了几里,明显体力不支的风长欢喘着粗气,一手拖着把逃命当做趣事的肉乎乎,另一手紧紧拉着虞扶尘的裤带,后者简直哭笑不得,抓过他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亦是气喘吁吁。
“师尊你若是拽掉了我的裤子,只怕等下被追杀可就不只是自投罗网的原因了。”
“怎么就你大除了我谁稀罕你慢点你留在里面的东西要流出来了”
虞扶尘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那人,咳了好几声还是没忍住笑了。
“师尊,你真是跟我学坏了。”
“且不提这个,你可有察觉宗介分明是有意将我们引到别处”
“是发现了,而且云无欲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我相信听雨楼并非是要赶尽杀绝,但目的也绝不仅仅是助我取得解药。”
说话时宗介已经赶到,四下不见人影才对二人比起手语,意思是要他们尽快赶到巫山后山,在那里他们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虞扶尘不解,“楼主明知道我要的不是什么说法,为何还要诱我们至此”
“因为只有亲眼见证,你才会死心。”
看宗介表达的意思,虞扶尘心已经凉了大半,猜到希望渺茫,可他不忍风长欢为此失望,又追问“慕夕月人在哪儿”
“后山东南方五里处的山洞,你不会想见到她的。”
听他这话,虞扶尘立刻拉着风长欢向东南方奔去。
宗介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咬牙抽刀划伤上臂,装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