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给人当了二十年儿子,到头来只落个皇子的名分, 一个不过是生在天时的臭小子竟能得太子之位, 可见这位义父偏心的不是一点两点。
法华君本就心中有气,见帝尊如此,更是卯上了驴脾气,把太子爷往天女怀里一扔, 不管了。
方才包子的头磕了个青包出来,疼的眼眶发红, 硬是忍着没哭, 一见那人像烫手山芋似的把自己丢了出去, 便忍不住心中委屈,当场嚎啕大哭。
帝天遥心疼骨肉,忙叫人把包子抱上前来,抚着那蛋大的青包, 赶忙哄着孩子开心, 好不容易才让小包子止住哭声, 泪汪汪的眼睛看得人实在心疼。
法华君见状心中更是不满,咬着下唇,俯首跪求义父降罚,帝尊也不客气, 开口就是三十戒鞭。
九重天的戒鞭与凡界有所不同,一抽下去损的不只是皮肉,伤入脏腑更可能有性命之危,可见帝尊是气昏了头,亦或是喜新厌旧,宠了亲生的,就不疼领养的。
龙雀想为人求情,不及开口,就见帝尊朝他抛来泛着灵光的戒鞭,适时堵住他的嘴,是铁了心要让人受罚。
“孤皇倒要看看,你这身骨头有多硬”
云光殿外,龙雀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法华君,你何苦呢你是无心之失,在帝尊面前服软认个错哪儿还用受这皮肉之苦,何必在帝尊气头上惹他不快呢”
法华君不语,褪去上衫静待戒鞭落在背上。
这厢小包子也没能安生,不见了那人忽然七上八下的闹腾,连帝天遥为他涂药的手也推了开,咿咿呀呀说些旁人听不懂的怪话。
帝尊叹着气,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奈,把爬到脚边的小包子再次抱回腿上,从他红红的小脸儿上看出了一丝怒意。
“你,是在和为父置气吗”
小包子气的鼓鼓,头上都要冒出烟来,噘着小嘴用沾着口水的手把帝天遥的脸抹的一团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拱着小屁股骨碌到高阶之下,不情不愿的爬走了。
恰好外出任务的断蛇回来复命,见帝尊面无表情擦着脸上的秽物,憋笑道“帝尊,这是怎么了”
“好小子,为了一个外人敢对孤皇骂骂咧咧,才跟着龙雀野几天,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您让龙雀带孩子”
怕不是失了智哦
好奇小包子的用意,也有一丝担心受罚的法华君,帝天遥亲自到殿外,便见自家那只圆滚滚的肉馅儿包子扑在那人清瘦的背上,张牙舞爪对施刑的龙雀示威,不肯那人再受半点伤害。
法华君背后模糊一片的血迹染了小包子一身,可小包子一点不嫌弃不说,一副委屈得快哭了的表情,让人辨不清究竟是谁受罚挨打。
小包子的举动令法华君为之愕然,因他而生的怒气在他以身相护时尽数消弭,最柔软的温情也为之所动。
“你居然有这么在意我的”
帝天遥见了此情此景冷脸回身,断蛇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帝尊生硬道“既然他这么喜欢,就天天抱他去昙华亭,孤皇倒要看看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会腻”
自那之后,每日清晨小包子都会被带到法华君那儿。
那时的小包子还没有展露过人的天赋,好似再寻常不过的凡人之子,每天托着两腮在旁满眼星星的盯着法华君施放各种法术,或是在掌中绽出鲜艳欲滴,别有一番不妖姿色的莲华,或是几只转瞬即逝的喜人雀鸟。
“这个真好看,我也能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