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万受谷还没介入修界时,鲛人与诸多灵物被视为滋补上品被大肆捕杀, 数年后销声匿迹。
去往苦海的船上, 风长欢披着厚被在船头吹着海风,腿上还趴着只垂耳的黑兔。
“传说人鱼膏脂可制成烛蜡, 长明不熄, 人鱼晶泪有回天之能,才刚咽气的人只要滴在口中半滴,不消半日就可复生。”
“太玄乎了些,只怕是病人陷入假死状态才缓回意识, 就算入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神通。师尊,这鬼话你真信”
“自是不信, 但病急乱投医这话也是真的, 为了陈姑娘总要试上一试。”
见虞扶尘满脸疑惑, 风长欢笑道“行止,师父想让你知道血缘亲情为何物,这世上没有比新生降世更令人期待的事了。”
后者听他这话更是不解,挠了挠头, 没好意思追问, 只等他将缘由娓娓道来。
“当年我离开佛宗时还是个少年, 迷惘许久,不知何去何从,受人指点前往天虞,冥冥之中似有机缘注定, 在那里我遇到一位身怀六甲,却满面愁容的妇人。”
将得贵子应有喜色才是,彼时的风长欢不解,便去询问妇人可是有困难之处。
“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有道门仙长路过此地,说咱家门楣有黑气缠绕,不日将有祸事临头,他细算一卦,奴家生子时将受血光之灾,不久于人世。”
“如此,夫人可是想消灾延寿”
妇人叹道“并非夫君久病不愈,高堂都已驾鹤,奴家一人撑起这个家实在艰辛。奴家吃了一辈子苦,只愿这孩子生的健康,莫要被灾厄牵连,日后活的潇洒恣意,莫要被世事所扰。”
风长欢默然,探着妇人的脉象,悄悄将灵力注入她血脉中。
这段回忆结束后,他对奋力摇着船桨挥汗如雨的虞扶尘道
“我们师徒的渊源能追溯到你还没出世时,当时我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对小崽儿的兴趣只在于喜欢可爱的事物,但要我寸步不离带大一个孩子还是不容易的。那会儿我可是每天都担惊受怕,夜里时常会惊醒,总要去探你的鼻息,生怕养不活你,所以啊行止,我不能漠视陈姑娘的苦难。”
当爹又当娘的六年,就算是个内心刚强无比的男儿也会生出母性,难怪那时他会莫名其妙道出一声“为母则刚”。
其实虞扶尘猜到明斯年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救助陈师妹的原因,只是不愿相信。
“师尊,陈师妹她”
“腹中的是死胎啊就算明知无力回天,我也要想办法帮她度过险关。”
估摸着差不多了,风长欢示意虞扶尘上前,把水烟杆咬在齿间吧唧着嘴,后者隐约见他眼中又有红光乍现,忽而有了不妙的预感。
“煽情完了,是不是该办正事了”
那人诡异一笑,抬起没有伤势牵连的左腿踹的虞扶尘身形不稳,一头栽进海里。
他会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说起来虞扶尘也算有心理准备才没被涌入口鼻的咸水呛个半死。
本想浮上水面嗔他一句不知轻重,可伸出手的一刻,虞扶尘发现异样。
他的身体好似被水泡封闭,难以上游,陷在不断下沉的绝望中难以挣脱。
可惜风长欢没有出手救人的意思,只怅然低喃一声“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惜了,真正的苦海永远孤立无援,如忘川河般,载不起经年的怨念”
他又哑然,盯着不知何时缠绕着桎梏住他双手的一团黑气出神。
顺向来处望去,源头竟是黑子
“糟了,居然对你大意了”
可惜漂泊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