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纠结是何人泄密不再重要,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脱身。
逃,他们又能逃得到哪儿去天下归属于十二州管辖,九重天要他死,他又怎会有活路
见他神色凝重,步音楼自知有一事不好说明,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试探着开口,改口直呼其名“扶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对他怀有恶意的人不在地网,而是佛宗”
不然又如何解释得了他前脚离开无相山便出了这等乱子
从来不敢设想的可能,未必就不是真相。
虞扶尘冷眼质问“你想说什么”
“佛宗我是说现在的佛宗,或许不再是虚云大师在时的光景了,不管你从前如何坚信,如何笃定,你都要明白物是人非这四字的含义。”
语毕起身,步音楼重重拍着他的臂膀,清楚让他被迫认清现实并非易事,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唯一的不妥,便是同他说了这番话的是最不合适的人。
自己没有立场,没有理由替虞扶尘指出明路,甚至他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
为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直到迈步出门时,感到胸中一阵发紧的不适,他才明白自己不得不相助的理由。
情蛊双虫,同根同生,自他动手施下毒蛊的一刻,他的命途就注定要与明斯年相连,自此之后除非一死,再无了结之日。
奇了怪了,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了点的医宗弟子,性子阴晴不定又恶劣,他怎么会在这种人身上栽了跟头
似是为惩罚他生出如此恶念,龟息在体内的蛊虫猛然抽动躯体,痛的步音楼险些一个跟头跌到楼下,令他清楚听到外界的异动。
“就是那个红眼男人,害了三十六陂的道爷,让他出来给个说法”
虞扶尘出门,为图省事直接跨过栏杆,推开客堂大门时正对上客栈老板息事宁人的背影。
“各位乡亲,有话好说啊,他们是暂住在小店的客官不错,可他们做的事与小店无关,可千万别因他们作恶而打砸了我这儿的物什啊”
“少废话你敢包庇他就是一伙儿的连你也一起送到三十六陂,让掌门来评理”
放眼望去,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客栈门前的都是布衣粗褂的凡民百姓,手执镐头铁锹,一个个叫嚣着评理,蛮横霸道。
面对如此阵仗,虞扶尘太阳穴一阵刺痛。
要是三十六陂的人找上门来还有理可讲,可一群凡人,连修界规矩都奈何不得,胡搅蛮缠起来真是有够麻烦。
还想求助于见多识广的凌雪宫少主,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遇事不决,先跑为敬。
“真是够义气”虞扶尘咬牙切齿,硬着头皮对为首那位吵得最凶的民夫解释“诸位所说的应该是我师尊,若是得罪了大家,我这做徒弟的先给各位赔个不是”
“呸人命的事,道歉就想蒙混过关,太便宜了些那可是三条命啊凡人犯了杀人的大罪都要扭送官府砍头,难道修士作恶就要被容忍”
此言一出,周遭乡民纷纷附和,虞扶尘立于其间势单力薄,百口莫辩。
“行止,不必解释,他们坚信我行恶,纵然铁证如山也难撼动心中偏见。”
回头望去,衣衫半掩的风长欢正被明斯年搀扶着站在楼台上。
见虞扶尘回眸,那人佯作泰然,双手负在身后缓步下了长梯,本想做的滴水不漏,奈何腰间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