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到底是谁
“行止到底是谁”
深夜才清醒的风长欢睁开眼时,面对虞扶尘的疑问,有那么一瞬间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关
不然呢难道要如实交代他方才在混沌中想起,是自己亲手抹去他所有记忆
世上最悲哀莫过于终其一生都在循着旁人的脚步,做光明背后的影子。
风长欢曾对此深有体会,不愿虞扶尘也同他当年一样,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故而只犹豫一瞬,心中便有了打算。
“为你取的表字你今年弱冠,为师不想与你疏远,便起了爱称。”
真是大言不惭。
虞扶尘不信他的鬼话,可这名字比起当日的三花好了太多,便没提出异议,而是拐着弯的奚落那人“师尊用心良苦,只是徒儿愚钝,不解其中寓意,还请师尊赐教。”
“止,即为偃戈止战。俗世纷争不断,宁不为正人,也不可行奸佞之事,此为君子之道。”
因他一番话错愕,虞扶尘没料到他竟对此早有思量,忖度须臾,倒也信了他是为自己取表字的鬼话,再问时态度恭敬了许多。
“那行又为何意,行思坐忆,还是行比伯夷”
“傻徒儿,是行不逾”
风长欢眉目含笑朝他伸出手来,话至中途,此情此景与记忆重合,连那人疑惑的神情都相似至极。
唯一不同的,便是当年稚气未脱的小童,如今已出落的风流俊逸。
长欢知难,来世有缘再为师徒,定把今生亏欠的,一并说与你听
恍然忆起当年的承诺,风长欢摊平的掌心握拳,肌骨下青筋走向清晰可见。
心头一紧,钝痛发散。
他承诺过的有缘再为师徒,定要将当年未敢说出口的真相,一并说与那人听的
见他许久没有反应,低头吹着汤药的虞扶尘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师尊,是行不逾方”
“是行易知难。”
似乎看到那人眼中泪光一闪,房内烛火昏暗,模糊不清,待虞扶尘定睛看时,风长欢又恢复平静,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顾自岔开话题。
“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吧。明斯年说你身子骨虚,要休养许久才能恢复元气,今日被恶童咬上一口,就当是您一片好心喂了狗,下次别再冲动了,我换我来也是可以的。”
他斟酌一下,把“会心疼”三字噎了回去。
风长欢接过他递来的瓷碗,仰头将乌黑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眉头也不皱一下。
本以为劝他喝药还要耗上个把时辰,如此爽快倒是让虞扶尘吃惊,毕竟某位大橘舌尖是一点儿苦也沾不得,这会儿还在隔壁愁眉苦脸对着早已冷透的汤药哼哼唧唧。
“那孩子后来去了哪儿。”
“谁知道呢明斯年本想将他带回客栈好生照料,才刚喂了米汤,他便跑得不见了踪影,或许那人说得没错,他就是个恩将仇报的小魔头,养不熟的。”
早前虞扶尘气的不轻,后来只剩无奈,后悔当初怎么就不听人劝
风长欢伸手蹭蹭他的鼻尖,见人红着脸避开,心里更是欢喜,本想隐瞒到底的秘密也抛之脑后,凑上前去眯着眼眸,狡黠之态活像只狐狸。
“你好奇我为何多管闲事。”
“没有。”
“觉得我傻,对不对”
“我是觉着你蠢,明知费力不讨好,还会暴露自身,何必引人注目。再者扬州城可是三十六陂的地界,多一事总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