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摇摇她们远远就看见那凉亭里挤挤攘攘,中间倒是空出了一块,一个姑娘面上不甘,正不忿地说些什么。而她对面就是陆娴音。
“这是怎么了”
凉亭里早有人看见几位郡主,连忙扯了那姑娘一把,众人盈盈行礼,领头的程颖皱着眉,对这乱糟糟的情况觉得不喜“不是说在开诗会吗这可不像诗会。”
人群中央的信安侯府的姑娘红了脸,她作为诗会的创办者,确实考虑不周,昨夜房舍安排不开,今日竟又让郡主瞧见了她们闹哄哄的场面,委实不够体面。
陆摇摇歪头看了一眼,却和人群中的陆娴音对上了眼神,虽只是一瞬,陆娴音立时移开了视线,但她还是从那眼神中感知到了诸多情绪,鄙夷又不屑、怨愤却自得。
陆摇摇心头一惊,再要看清楚些时,陆娴音已经低下了头。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最独特的天赋是感知他人情绪的能力,她能从眼神里、话语中、动作间感受别人的情绪,尤其当那情绪是针对她自己时,感知的就越准。
她此刻就明明白白地感知到了陆娴音对她的不屑以及怨愤。
电光火石间,她以自己阅遍各色小说话本的经验起誓,陆娴音已经不是书里那个陆娴音了。或许重生,或许穿越,或许和她一样是个知晓原剧情的穿书者,陆摇摇紧紧抿着唇,免得泄露出即将漫出嘴角的笑意。
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让她的手微微颤抖,她喜欢这种挑战。
等她回过神来,那边的争端已经告一段落,信安侯之女说明了缘由诗会最后有两位姑娘的诗被评为上佳,一位是赵氏女,一位是陆娴音。陆娴音便说她不在意这等虚名,说赵氏女的诗更好,只是另外好几位姑娘都说是她的诗更好。赵氏女不甘心自己输了,也因为昨夜的龃龉,一时气愤就吵了起来。
陆摇摇知道那位赵氏女,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从小受父亲教导,素有才名,今年秋也是要下场考学的,自然不甘心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姑娘。
至于昨夜的龃龉,则是因为昨夜游湖时提油灯的是陆娴音,结果她把油灯掉下了水,当时赵氏女就在她旁边,看陆娴音似乎踉跄一步也要落水,赶紧起身伸手去扶,结果身子歪了自己落了水。等她被救上来之后,就发现说辞都变成了她要去捞油灯才致使落水翻船。那些落水的姑娘都怨她,却没人说陆娴音没提好油灯。
“摇摇,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程颖招了招手。
凉亭中央已经空出地方,石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两张白纸上各有一首诗。上边没有署名,陆摇摇走过去,扫了一眼就回忆起来,右边那首是陆娴音的。
“你们觉得这两首哪首更佳”程颖将几个妹妹都叫到跟前,让她们发表意见。
陆摇摇抬眼看向陆娴音,见她气定神闲,似乎笃定自己会赢当然了,她从小就跟着兴宁王妃聘请的大儒学习,这首以荷为主题的诗还是她前两年写的,写完后由大儒修改过,撇去其中匠气,增了灵性与气韵,又正合今日的情景,就算是国子监祭酒来看,那也是她写的更为上佳。
陆摇摇对这场争锋兴致缺缺,并不想成为女主角扬名的垫脚石之一,正要寻个借口走开,忽听郑七娘开口道“说起来,陆家姐姐这首诗,我曾见过的。”
众人都被她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身上“见过,什么意思”
郑七娘缓缓道来“去岁也是六月时候,我跟着祖父拜访过一位当世大儒,不瞒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