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寺”程晃语气嘲讽,食指轻敲了下扶手,“让人看着她。”过了会儿,他又道“朕有几日没给太后请安了,去太泉宫。”
内侍连忙应下,命抬步辇的宫人转道去太泉宫,心中却不由腹诽,陛下您昨日才见了太后呢,哪用得着现在去太泉宫请安。
陆摇摇还没待一会,就听宫女说陛下前来向太后请安。她有些惊讶,正要按礼回避,却被太后按住了手“不必躲着。”
她只好站到一旁,脑中思绪乱飞。当今陛下与太后并非亲母子,关系隔了一层之后,感情就不太热络,所以她虽然很得太后喜爱,时常来太泉宫,但与陛下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每次见到还得垂头,不得直面圣颜。
原文中对这位陛下也没多少描写,只知道他在位期间杀伐果断,不喜与人交流,性格甚至有些孤僻。因为兴宁王府与皇家的尴尬关系,原文对皇室着墨较少,因而陆摇摇对这位陛下的了解也十分之少。
听见脚步声时,她没忍住,偷偷抬了眼,视线从衣裳下摆一路逡巡而上,瞥到下巴时还想继续向上,却被珠串挡住,她霎时有些遗憾地移开视线。
程晃刚上朝议事回来,身上还穿着繁复的朝服,头上的冠冕垂下十二条珠串,将他的脸色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声音中听辨他的喜怒哀乐。
但他的情绪向来不显,说什么话都冷硬十足,更不要说透露出什么喜怒哀乐了。太泉宫自他一进来,气氛就隐隐冰封,宫女们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
太后示意他坐,照例问了几句衣食,正想按流程关心一下身体就结束这场母子会面,却不想便宜儿子偏头看向旁边“这位是安宜郡主”
陆摇摇精神一凛,立马退后一步行礼“安宜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程晃眯了眯眼,透过珠帘看向少女的发顶,好像高了许多。
“平身。”他略颔首,语气没起半点波澜,端的是正直威严,“不知兴宁王妃近来可好”
陆摇摇一顿,总觉得皇帝的问话有些意味深长,斟酌着答“母妃一切安好,只是昨夜梦见了父王,心中不大安宁,今日一早便去云门寺祈福了。”
据传闻,十六年前先帝与兴宁王不和,后来兴宁王一朝身死,暗地里有流言就说是先帝在背后下的黑手,只是推了当时弄权的丞相出来当背锅侠。
当年朝纲不稳,丞相李维专权独断,李氏一族差不多掌握了半壁江山,连皇室都要受其掣肘。这种情形的转折点出现在兴宁王死之后,有确凿证据表明李丞相下毒谋害兴宁王,众皆哗然。
后边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李维被处斩,李家被清算,兴宁王府得了抚恤却没了继承人,先帝除掉了心腹大患又弄死了看不惯的人,成了最大赢家。
这事态,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个阴谋。
在兴宁王妃眼里,这段历史混杂着血与泪,她的丈夫成了权力倾轧的牺牲品。兴宁王妃对皇室的态度才如此矛盾,一方面不得不依附皇室生活,一方面又隐隐憎恶忌惮,暗地里蛊惑女儿报仇,自己却为了眼前的荣华富贵而顺从安分,只是时不时就要闹一闹脾气,叫明眼人看笑话。
“哦。”程晃压根没仔细听,垂着眼皮,显得克制又内敛。
就这么沉寂了半刻钟,嘉王妃携安和郡主过来,程晃沉默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晓他突然来给太后请安是为了什么事,总归不是因为母子情深。
一刻钟内,各王府的王妃都带着府中郡主到了,一时间太泉宫内似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