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包厢,只有混在舞池周围的卡座,乱糟糟的,不像是江祁景会喜欢的场所。
但也正是因为太乱了,灯光闪烁之下,涌动的暗流全都被隐藏得滴水不漏。
苏陵钻入人群,顺着路标提示找到了最靠里侧的卡座。
沙发呈全封闭式,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一眼看见的不是江祁景,而是他手边的一张白色信纸。粗略扫过去,只看见女孩子写得整齐工整的字迹。
有些旧了,但保存得很好,几乎没有任何褶皱。
云及月写的
苏陵突然对上了江祁景含着警告的眼睛。
男人的声音很冷,浓烈的占有欲从字里行间里蔓延“把你的眼睛移开。”
“抱歉。”
苏陵坐在他对面,先不管江祁景要说什么,直接把云及月交代他的话解释完了
中心思想就是他跟云及月一同回来是为了给苏奶奶善意的谎言,在拍卖厅的接触也只是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男女关系。
说完之后,苏陵想,这次见面大概可以告终了。
他不认为自己还没继承苏家就能获得江祁景的拉拢。江祁景突然客气地约他见面,多半就是为了云及月的事。
没想到盛名在外的江祁景还是个情种。
更没想到
“这些话,你应该让云及月来说。”男人从唇里溢出低哑而危险的声音,混着淡淡的酒气,“作为你的一面之词,我可以认为你是想单方面脱罪。”
他的气势很锋利,跟昨天在拍卖厅见面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苏陵愣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江祁景可真是个情种”的判断。
像江祁景这样的人,要真对前妻念念不忘,最该做的就是把人追回来,实在不行绑回来,就算云及月真的有新恋情又何妨。
虽然这种行为不齿,但的确像是江总的风格。
就如同外面传的那样。不顾过程只顾目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可是现在的江祁景,在替云及月的“新恋情”操心。
这就有点诡异了。
苏陵收回心思,准备把云及月的那段语音放出来打消他的顾虑“我”
“苏二少爷。”
江祁景一下子截断了苏陵的话。
他连苏陵的名字都不想念,态度和初见时泾渭分明,“你骗不骗我不重要,我只在乎你有没有骗云及月。苏先生勤勤恳恳半辈子,不会想苏家倒在你手里。”
苏陵后颈凉了一下。
原来江祁景还是传言中那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江祁景。
他没有接话,视线乱扫,发现了角落已经空了大半的酒箱,还有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的酒瓶。
又看了眼那张信纸。他和云及月不熟,但这真的很像是云及月的字迹。
江祁景在苏陵心里的形象,几经周折,再次变成了情种。
还是一个拿着前妻写过的东西卖醉,醉了都念念不忘维护前妻的大情种。
如果苏陵之前把澄清误会这件事当做任务,那么现在,他已经记挂在心上了。
男人间总是有一种微妙的惺惺相惜。
尤其是同样用情至深的人。
苏陵道“江总,有些事情,我想应该等你完全清醒时再来谈。”
江祁景是真的醉了,只不过他酒品非常好,从不发酒疯,意识也很冷静,像是没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