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及月抱膝蹲在墙角, 想到刚才江祁景腹上的伤,胃里还是有些翻江倒海的不适。
她第一次直面那么狰狞的伤口。
也不知道江祁景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有小护士热心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摇了摇头“我不喝谢谢。那个里面的人还好吗”
“你是江先生的家属吗放心吧, 没有危及到生命。但是医生等一下应该会跟你沟通养病时候的注意事项”
云及月点了点头, 继续蹲着。
等小护士跑远了, 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个问题医生跟她沟通做什么
她又不是江祁景的家属啊。
但是除了她盯着以外,其他人要么是不会管,要么是不敢管。
云及月想起之前郑思原的表现。他应该是知道内情的,只是作为下属不敢直接插手,便铤而走险让她进去识破真相。
郑思原上次还擅自告诉她离婚协议已经拟好,就放在江祁景家里,为的就是让她去看一眼高烧到神志不清又不肯吃药的江祁景本人, 防止他出什么意外。
这么忠心耿耿的人都被迫以下犯上两次。比江祁景更惨的是他身边的人。
云及月又想到上次来看江祁景的时候,他正咬着纱布缓解疼痛,整个人的状态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差。
看来他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私自处理伤口了。
。
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延长这个苦肉计吗
但是这不符合逻辑。
江祁景应该能明白, 付出和收获是不对等的。
他就算继续住院住一个月, 她来看他的次数最多十几次,每次不到半个小时。
而他要付出的却是日复一日发炎溃肿的伤口。如果哪次失了手, 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江祁景怎么会做这样明显亏本的买卖。
这太不像是他了。
“云小姐,江先生想见你。”
云及月哦了一声,站起来走进手术室。
医生还没来得及出去,她把人拦下来“现在跟刚住院的时候比起来”
“伤口反复裂开再结痂, 情况不太妙。但万幸的是现在只有皮外伤, 没有伤至脏器。如果江先生好好恢复的话, 大概二到四天就可以出院。”
医生不敢直接挑江祁景的错处,只能隐晦地加重了“好好恢复”四个字,并且把住院的期限向云及月明确了一遍。
言外之意如果超过二到四天,那肯定是江祁景自己的问题了。
云及月靠在墙角,离病床上的江祁景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等医生走了,她才慢悠悠地出声“江祁景,你不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和你想的一样。”
云及月准备的问题全都堵住了。
她没想到江祁景会承认得这么干脆。
看这样子,甚至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
不过细想起来,这件事情人证物证都在,编出其他任何理由都不可能使她信服。
江祁景大概是看透了这一点。
他们的对话也因此简单流畅了很多。
“你住院这一个星期,跟我哥的事情差不多处理完了吧。我之后不会过来了。”云及月道,“还有,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公布离婚吗”
听到后半句事,男人的手指用力紧握着,指节青白分明。
额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