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除了上课外几乎不说话、脸上从来没什么表情的寡言少年,每天和班里人唯二的交流,一是对告白他的女生说“你挡路了”,二是那些喜欢闲言碎语议论他的纨绔子弟说“滚”。
甚至还打过架。
罗凌记得那一次她路过学校后面的巷子里,少年头发上全是水珠,嘴角有血。他用指腹擦了一下,声音低低地朝鼻青脸肿的男生命令“道歉。”
她当时都惊呆了。
这一圈哪个不是世家子弟,虽然玩得放浪,但架子也端得够高。赛车拼酒或者是赌桌上见,唯独没见过亲自在学校门口打架的。
罗凌还能回忆起自己那一刻的心理反应
之前有人嘲笑江祁景,说他作为江家这一代唯一的嫡系却连继承权的边儿都摸不着。她还嗤之以鼻,心想“怎么可能有什么荒唐的事”。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除了五官是有一点像以外,其他完全不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罗凌啧啧称奇,“看来我高一之后出国错过太多了。”
云及月微愣。
变了一个人吗
可是她印象中的江祁景和现在一样,都是这么倨傲又高不可攀。
罗凌却没继续说了,而是转了个话题“我记得你和江祁景好像挺熟的,算半个朋友吧”
云及月白净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
“见过几面。”
“夫妻关系。”
云及月
她望向江祁景。男人在听清楚她说的那四个字之后,周身的气压立刻变低了。压得她呼吸声都弱了几分。
云及月连败家的兴致都消去了大半“我去趟洗手间,告辞。”
江祁景站定在盥洗室不远处,正好遇见补完妆出来的云及月。
云及月漂亮的脸蛋划过一抹怔愣。可能是惊讶于他怎么会追上来。
她站定,向右转,若无其事地走进人群,避免了和他正面撞上。
江祁景也并没有追上去,径直走向了盥洗台。
一走进就看见了地毯上掉落的眉笔和手机。
手机是云及月的。
或许她从包里拿出东西补妆时心烦意乱,连手机掉在地上了都没发觉。
江祁景将东西捡起来,准备以此为理由去找云及月。手机却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江慕言。
又是这个刺眼的名字。
不过云及月中规中矩地备注了全名,想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
所有联系方式被接连拉黑的江祁景唇角扯了扯,在精神胜利之后冷漠地选了“拒绝接听”。
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依然是江慕言。
他又拒绝。
一分钟后,熟悉的来电再次显示在屏幕上。
江祁景知道,云及月是最讨厌有人接二连三地打电话过来骚扰她的。江慕言这样做,如果不是想把关系闹僵,就是有恃无恐,知道云及月不会生他的气。
前者不可能,而后者
他不再往下想,摁下接听。
江慕言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在书店里看教辅材料,你之前是不是说”
江祁景的呼吸声重了一点。
江慕言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片刻后道“没什么,我记错了。”
接着又听见了淡淡的笑声“你在哪儿我有点想你。”
江祁景的手指渐渐收拢。
江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