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言双手插兜,耳尖红了些,笑意很浅地挂在嘴边“谢谢夸奖。”
“我不是夸奖,我是实话实说。”
江慕言眉眼含笑“那谢谢你的实话实说。”
他微微低头,仿佛是因为不常听别人的夸奖而有些不自在。却在有意无意间和云及月靠得更近,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
江祁景走进来时,正好看见这又醒目又刺眼的一幕。
说亲密算不上。
但明显已经超过了陌生人的界限。
他眯了眯眸子,偏过头,朝那位登记的老师道“我换个位置。”
接着便径直走向了云及月的方位。
云及月正在放空大脑,头顶的灯光忽然被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遮住。
她抬起头,毫无设防地看见江祁景居高临下的脸。
一阵疑惑和惊诧之后,云及月调整好表情,敷衍地打了个招呼“hi,好巧啊。”
她本以为江祁景只是路过,却看见这个男人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左边。
她刚刚看了座位单,这分明不是江祁景的位置。
似乎是察觉到云及月震惊且不解的眼神,男人抬起了眼睛。
云及月干笑两声,满脸写着“请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的逐客令“没想到会巧成这样,连座位都是挨在一起的。”
江祁景闻言,一只手撑着她的椅背,倾身,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发旋上。
“不巧。”
“我是专门来见你的。”
云及月怔住。
她脑海里有一个破天荒的大胆想法,缓缓地、慢慢地冒了出来。
江祁景是不是想
但是她又觉得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在这安静而诡异的僵持中,江慕言的声音轻缓地流泻过来“礼堂外面有人在排队。”
学生马上要入座了。他们再这样闹下去不合适。
云及月趁此机会推开江祁景。
谁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
江祁景一直看着她,薄唇抿得平直。好几次喉结滚动,话滚到嘴边,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说出来。
以至于看上去还是平时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直到不远处的老师向云及月招了招手“云及月是吧等下有一个上学期优秀学生表彰颁奖,让你来可以吗可以的话先来这边认一认名字。马上就要开始了。”
云及月立刻站起来,沿着逼仄的空隙从座位挪向过道。
她没看脚下,差点在台阶踩空,还是江慕言眼疾手快扶住了人,防止她就此摔下去“小心一点。”
云及月“嗯”了两声,匆匆地跑向不远处的老师。
江祁景看向台下在认名字的云及月。因为是来学校,她难得地将自己打扮素净,大面积都是温柔的藕粉,丸子头上的蝴蝶结是粉色的,交相呼应,将她一颦一笑都映得很温柔。
是刚刚倾听江慕言时的温柔。
是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拥有,就已经失去的东西。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悄然起了裂缝。
江祁景手里捏着校方给的这次开学典礼的流程单,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白纸黑字拼凑在一起,隐隐又变成了那份缩在抽屉里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
这四个字就足够警醒他了。
但江祁景并不会把这种失控搬在明面上,视线落在远处,话却是对着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