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着眼泪跑开。叶南枝看着她的背影暗自着急,却不能追上去。
萧鎏霜问叶南枝“你也觉得,我让你追随我,是为了让你做个婢女”
叶南枝摇头“女君身边,无论如何,也不会缺了侍女。”
“那你的回答呢”
叶南枝犹豫片刻,还是道“南枝毕生所愿,不过是家人团聚,平安喜乐。一家人只要在一处,哪怕粗茶淡饭,也是欢喜的。”
“罢了,人各有志。倘若日后改了主意,再来同我说。”萧鎏霜觉得,以叶南枝那个妹妹的性子,她想过安生日子,恐怕不容易。
叶正也觉得遗憾,但女儿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能强求。
“多谢女君体谅。”叶南枝实在担心妹妹,匆匆告退。
“正叔有个好女儿。”萧鎏霜感叹道。
叶正谦虚道“女郎谬赞。不过南枝的确是个好孩子就是我那二女儿,实在不懂事,让女郎见笑了。”
“其实她说的也不完全错。”萧鎏霜将右手负在身后。“叶家覆灭这么多年,我之所以能出现在京都,也是因为那些人觉得叶氏已经没有起复的机会。当年与叶氏有旧的人,念着所谓旧情,放我一马。这种情况下,正叔怎么还肯为我效命”
叶正回答“我相信偌大叶氏,既然能保住女君的性命,必然也还留了一些后手,否则女君何必回京都送死。”
“再有,以我家如今状况,实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为小吏,处处受人掣肘,上官时有责难。偏生还不能辞官,想离京做个田舍翁也不成。”
“小儿清原年纪渐长,却无出路,我实在不忍他同我一般活着。与其这样艰难求存,不如跟着女君赌一把,便是输了,下臣也不怨。”
说到这里,叶正洒然一笑,眉间因为郁郁不得志而积压的愁绪暂时散去。
三日后,绛雪楼外。
严若薇坐在马车中,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仆妇低着头听她吩咐。
“你带着人进去之后,别管其他,只找人问清那萧鎏霜在何处,将她擒下,带到我面前便是。”严若薇叮嘱,“嬷嬷,我能信的就只有你了。”
妇人开口,声音沙哑“公主放心。”
她下了马车,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健妇黑沉着脸向绛雪楼里去。
迎客的小厮见她们来势汹汹,堆着一张笑脸上前“几位老姐姐这是做什么”
一个健妇抬手推了他一把,生得瘦小的小厮被推得一个踉跄,眼睁睁看着她们闯了进去。
他抬手抹了一把汗,这真是来者不善,他得赶紧去通禀朱砂姑娘,砸场子的来了
一行人闯进绛雪楼,大堂之中揽着歌姬路过的客人诧异地看过去。
绛雪楼不是没有女子来赏乐,可这些仆妇打扮的妇人,显然不是为此而来。
仆妇一双眼睛如同捕猎苍鹰一样锐利地扫过周围,然后领着人向楼上去。
楼上雅间众多,都紧闭着房门。仆妇随手抓过一个走道上的侍女“萧鎏霜在哪儿。”
侍女抖如筛糠,强撑着说“你们是谁绛雪楼可不是谁都能放肆的地方”
仆妇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聒噪。若是不会说话,我便帮你割了这舌头。”
侍女害怕得连连摇头,指着走道尽头的雅间道“她就在那儿,朱砂姑娘在为她抚琴”
仆妇冷哼一声,放开她,强硬地闯进那间房。
房中只有两人,端坐在房中的朱砂诧异地抬起头,她身边的萧鎏霜也不悦地看过去。
仆妇看见萧鎏霜的那一眼,就知道自己从小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