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叶栖梧气红了脸,连声让他放自己下来。
叶怀虚出了门,斥道“陛下整日里不待在宫中,只会来我这里欺负我家小梧桐么”
“你家小梧桐整日板着脸做个大人模样,正让人想逗上一逗。”严玉关放下叶栖梧,笑道。“好吧,便算我错了,今日我请你们去吃杨柳巷最好吃的桂花糕,只当赔礼了。”
“你也只会拿这桂花糕哄人了”叶栖梧整了整裙子,哼道。
“那你吃是不吃”
“吃”叶栖梧理直气壮地说。
隔着长长的时光,萧鎏霜的脸上毫无预兆地落下两行泪来,她缓缓阖上眼。
手中抱紧叶怀虚的骨灰和灵位,萧鎏霜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
底层的大殿中,佛祖拈花而笑,宽容慈悲,旁边那盏刚刚加了灯油的长明灯很是明亮。
萧鎏霜在走出八宝塔的瞬间,又回过身,袖间匕首飞出,将那盏挂起的长明灯击落在地。
小叔叔,我带你回家。
萧鎏霜径自出了孔雀台,在宫门口,她看见了站在马车旁的萧子垣。
他身着青衣,清雅俊逸,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就照亮了夜。
萧鎏霜知道,那就是她的光。
她鼻尖一酸,只觉得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萧子垣上前将她抱住怀中“怎么了”
萧鎏霜将白瓷坛交给他“这就是我小叔叔。”
萧子垣一惊,没想到严玉关会做得这么绝,连全尸也不给叶怀虚留,怪不得自家夫人会如此伤心。
他正要安慰萧鎏霜,却有不知趣的人开口唤道“丑丫头”
萧鎏霜回过头,眼中已经变回一片冷然“阁下有何贵干。”
“你不是叶栖凰。”纪羡鱼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
萧鎏霜转过身,回道“那又如何。”
“你是栖梧对不对”纪羡鱼哑声道,“你是我的丑丫头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让他误会她是叶栖凰。
萧鎏霜并不为他眼里的深情动容“其一,我不是叶栖梧,就算我是,那也同你没有关系。”
纪羡鱼一腔热血被她冰冷的言语浇灭,他怔怔地看着萧鎏霜“为什么”
萧鎏霜冷声回答“请你记住,叶栖梧,早就死在十五年前那场大火里了。”
她不欲同纪羡鱼多说,事实上,萧鎏霜只觉得纪羡鱼这样很是好笑。
叶家还在的时候,他对和自己的婚约百般嫌弃,怎么叶家没了,他反而要装出一副情种的模样,也是好笑。
他的深情,只让萧鎏霜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呢,”纪羡鱼又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萧鎏霜拉着萧子垣的手走上马车“自然是极好的,否则,我怎么会站在这里。”
纪羡鱼的双眼还直愣愣地落在萧鎏霜身上,她索性指着萧子垣对他道“这是我的夫君,他待我很好。”
纪羡鱼被打击得后退一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萧子垣的脸,马车就离开了。
留他独自站在原地,身影凄凉。
纪羡鱼被送回自己别院的时候,已是深夜,他醉得不省人事,一身浓重酒气。
别院中的仆人侍女见他如此,一片忙乱,簇拥着他回房,又有人赶紧去熬那解酒汤。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已经入睡的叶栖渔,她起身前来查看,就看见床榻上醉眼朦胧的纪羡鱼。
“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