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家女郎何时愁嫁,谢郎君不要听了几句下人的胡言就自以为是”
谢尧狼狈地后退一步。
这时候,叶怀虚和谢尧师傅也赶到了。
谢尧师傅上前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躬身向叶怀虚行礼“劣徒无状,请骓阳君见谅”
叶怀虚冰冷的目光在谢尧身上扫过“阁下从此还是要好好管教一番令徒,否则往后冒犯了别人,可就没有本君这般好说话了。”
谢尧的师傅姿态恭敬,心中叹道,今日之后,他与叶怀虚的情谊,恐怕就十不存一了。
“诸位对我家三娘,有什么不满么”叶怀虚压抑着怒气问。
所有人闭口不言,纷纷低下了头,再不复方才猖狂玩笑的模样。
叶怀虚冷笑一声,走到叶栖梧身边,拉她到怀里拍着背安抚。叶栖梧强撑出的冷静终于崩塌,静静落下两滴泪。
叶怀虚感觉到湿意,恼怒地看向纪羡鱼“纪二郎若是不满这门亲事,尽管叫你家长辈来退亲我叶家的女郎从不愁嫁,轮不到你们挑三拣四”
“若是再让本君听见什么流言蜚语,少不得要上诸位的门讨个说法”
见他发怒,在场众人噤若寒蝉,方才嘲笑叶栖梧的人顿时都没了声息,一个赛一个安静。京都最不能得罪的人,首当其冲便是骓阳君叶怀虚。
纪羡鱼不敢出声,这门亲事是他父亲定下的,哪有他置喙的余地何况,他也不是不喜欢叶栖梧只是方才被人一激,这才说出那句话来。
谢尧师傅拽着他离开,他忍不住回头,只看见叶栖梧瘦弱的背影。那日之后,他们就离开叶家回落霞山。
后来的许多年里,谢尧都总是会梦到那道伶仃的背影。心中的愧疚,一日日地加深。两年后,叶家因骓阳君私通敌国覆灭,一场大火将一切繁华化为灰烬。
那个他年少时无心伤害的姑娘,也永远留在了十五岁。或许是为了心中一份安宁,谢尧离开落霞山到京都,暗中帮助幸存的叶族暗卫,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心中的愧疚。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以叶家当年声势,说不定会保下她。但清醒过来,他又明白,皇族将叶氏上下一百六十七口的尸首游街示众,哪里会有漏网之鱼。
更重要的是,就算能保,保下的也该是叶家女君叶栖凰,而不是一个小小庶女。
那道背影,渐渐成了他的梦魇。
谢尧没有想到,十五年后,京都之中,他竟然还能见到当年的小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