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霜心里平静如水,若是她对谁都心软,她根本活不到今天。自己做的选择,不论什么后果,都只能自己来受。
“收拾干净。”萧鎏霜淡声对青雉道。
“是。”青雉立刻领着人将朱砂的尸身带下去,而她自己抱起那把古琴跟上。
若是她没记错,这把古琴,就是好几年前那位相爷重金求来送给朱砂姐姐的。那时候,朱砂姐姐便动了心么可温如故这个人,偏偏成了主子的敌人。
像她们这样注定生活在黑暗中的暗谍,哪里有资格求一份干净的感情。
“将这把琴,与朱砂姐姐埋在一处吧。”青雉这样说。
正厅之中,萧鎏霜又坐了下来,她脸上并没有什么伤心的神情,但萧子垣知道,她的心情也绝对谈不上美妙。
没一会儿,青雉却突然回来了。
“怎么”萧鎏霜问。
青雉双手向上,呈上一张绢帕。
“这是从朱砂姐姐随身的锦囊中搜到的。”为了以防万一,青雉还是呈了上来,她自来是个小心的性子。
萧鎏霜起身拿起绢帕,慢慢展开,只见雪白的绢帕上绣着一株精致的兰草。
萧鎏霜死死盯着那株兰草,脑中有无数画面闪过,一张又一张脸在她面前划过,最后定格成一个苍白阴郁的少年。
“我知道他是谁了”萧鎏霜喃喃道。
萧子垣见她情绪不对,皱着眉头起身到了她身边,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知道温如故是谁了”萧鎏霜用力地捏着绢帕,直到指尖发白。
萧子垣扶住她,来陈国至今,他第一次见萧鎏霜露出这样的神色。是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鎏霜”
萧子垣的话终于让她回过神来,她看着萧子垣,唇色苍白“原来叶家当年还有人活着”
“原来当年,叶家除了我,还有人活着”
萧子垣瞳孔一缩。
萧鎏霜说完这句话,放开萧子垣的手,缓慢地向外走去。
“别跟来。”她声音虚浮。
是夜,月明星稀。
萧鎏霜孤身坐在房顶上,支着一条腿,姿态潇洒。她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酒瓶,烟紫色的裙摆散开,月光洒下,裙上仿佛有水波流动。
她举起酒瓶灌了一口,眼神淡漠。
“夜里风大,夫人该多穿些才是。”萧子垣不知何时从她背后走出,手中拿着一件披风,温柔地为她披上。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萧鎏霜拢了拢肩上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