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十八年,萧清羽二十三岁,招陆勘进宫,埋伏力士于左右,意图一举擒杀权臣陆勘”
听到这里,萧子垣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于他,却是十数年蛰伏筹谋,费尽心机,才叫陆勘对他彻底放心;又是百般手段,真真假假,才在宫中布下掩过陆勘耳目的埋伏。
直到如今,回忆起陆勘,萧子垣也不由得眼神一冷。
萧鎏霜握住他的手“衡郎,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萧子垣冲她笑笑“成王败寇,往事不必再提。”
“说起诛杀陆勘,就不得不提到,当今雍国萧皇后。其名讳未曾流传,据说她原本只是世家女婢,因主家犯事被没入宫中,做了浣洗衣物的低等宫女。”
“此女心性坚韧,依附宫中教坊主事,学得一手绝世的琵琶技艺。诛杀陆勘当日,正是由她献曲,也是她亲手,以利刃取陆勘性命。”
“陆勘死后,萧清羽要立此女为皇后,受到满朝反对,却都被他压下,从此,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就一跃成为雍国国母。”
“这正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人之际遇无常莫过于此”
说书人的话并没有叫萧鎏霜有什么特殊反应,这些年,好好坏坏的话她听得太多,若是句句都往心里去,那就太累了。
“这人倒真有几分见识,说的与事实出入都不大。”萧子垣点评道。“夫人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萧鎏霜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自然是记得的。”
那时陆勘还活着,萧子垣活得如履薄冰,不得不装作好色无能来迷惑于他。
他身边看似环肥燕瘦,其中不少都是陆勘或其他势力的眼目。随着他年纪渐长,朝中大部分人都盼着他生下儿子,再废了他拥立新君一个稚子,总比成年的君王更好控制。
陆勘虽然权倾朝野,却还没有胆大妄为到篡谋君位。
萧子垣心中对这一点也很清楚,他看似处处留情,却没有真的宠幸过哪个女子。
而那时候,萧鎏霜已经入宫三年,认了教坊主事为干娘,将她一手琵琶技艺学得青出于蓝。
可一个宫女,是不可能为小叔叔报仇的。
萧鎏霜骨肉里,终究流着疯狂而野心勃勃的血液。
所以她主动找上了传闻中无能风流的国君萧清羽也就是她未来的夫君,萧子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