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说了又如何, 她是不是叶栖凰,又有什么区别
她摩挲着那枚圆润的玉蝉, 神情怅然。
萧子垣见她这样, 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怎么, 白得了一支暗卫还不高兴”
“我只是想着,小叔叔待我那么好, 我回来的用心却是不纯。”萧鎏霜神色萧索。
“祁山的苍翠春色, 淮河上笙箫不绝,天宁寺的钟声传得很远很远,这是小叔叔钟爱的山河,这是他至死都想保护的家国。”
“可现在,我要毁了这片安宁。”
萧子垣轻声道“那你后悔么”
“不。”萧鎏霜抬起头看着他, 笑容温柔。“我是大雍的皇后, 我应该这么做。”
我是萧鎏霜, 不是叶栖梧。
同一时刻,慎刑司阴暗的地牢中, 白发老太监冷着脸走了进来。
常安只穿一身里衣,头发蓬乱, 身上却没有什么伤痕,看起来未曾受过刑。
看见老太监, 他连忙上前,抓住牢门眼巴巴地看着老太监“干爹您可算来了”
老太监伸手抓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真是长本事了,在宫中干出这等事情, 还正好犯在了五皇子手里”
常安被打得哎哟一声“干爹,我知道错了,您可得救救我才是”
老太监又给了他几巴掌,看着他红肿的脸方才解气。站起身理了理袖子“你在此处待上两三日,出去之后低着头做人,这教坊主事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先跟在我身边伺候,过些日子再做谋划。”
常安知道,自己这次是被保住了,他欣喜地朝老太监拜了拜“多谢干爹,多谢干爹”
丞相府,温如故摔了茶盏,热茶溅了跪在他面前的暗卫一身。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温如故骂了一句,紧接着猛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五皇子怎么会到教坊去”
暗卫低下头“想是意外只是这些日子五皇子日日往教坊去,恐怕不好再对那女子动手,相爷您看”
“将人都撤回来”温如故纵使满心不爽,还是吩咐道。“让她安安稳稳地过了贵妃寿宴,滚出孔雀台”
她怎么会遇上五皇子
温如故脸色阴晴不定,绝不能叫她遇见
他紧紧握着拳,眼神冰冷,叶栖梧,你该死
满身翠羽的鸟儿从相府枝头掠过,又停在朱雀大道一间私宅之中,黝黑的眼珠灵动而有神。
这座宅子中正爆发一场激烈的争端。
叶清原拉着自己二姐的手“二姐,你跟我回去”
叶南依早已做了妇人打扮,满头珠翠,通身绫罗,正像哪家正经的夫人。
她皱着眉头推开叶清原“阿弟,别胡闹。”
叶清原看她如此,不由悲从中来,指着一旁的男人说“这郑七郎已有家室,你被他骗了”
听他这么说,郑七郎一声轻笑,戏谑地看着少年。
叶南依好像对这件事根本没有反应,只对叶清原道“你先回去”
叶清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看看郑七郎,忽然明白过来“你知道你知道他已经有了夫人”
叶南依躲开他的目光“你先回去,我之后再同你解释”
叶清原哪里听得进去,又急又气地道“二姐,你怎么能做他外室你跟我回去,否则我就告诉阿爹和长姐”
他今日也是意外发现,借口学习绣技离家的二姐根本不在绣坊,而是跟了这郑七郎做外室
叶南依变了脸色,若是阿爹和姐姐知道,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