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苗霖的做法错了么
可作为公众人物,镜头前如果一味保持理性,那一准的黑热搜预定,苗霖不是头一天混娱乐圈,他只是更懂得自保罢了。
可是沈锦又对了么
面对弱小到需要保护的孩子,再理性的人恐怕都无法真正做到客观公正的对待,沈锦的生活离这些人太远了,大概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袁朗杰把目光转向了言汐。
在他看来,场中的这些嘉宾们似乎只有言汐更能体会出那种属于小人物的无奈与悲伤,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言汐一定认识或曾接触过他寻找了多年的那个人。
可惜一路上他旁敲侧击的引导周欣彤说话,都没能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周欣彤的嘴巴真是属蚌壳的,怎么敲都敲不开。
言汐低头剥着手里的坚果,脑中闪过的却是小眼镜艾冬的身影。
那是她从流浪营里带出来的孩子。
流浪营,一个流浪者聚集地,本为一众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在一起抱团取暖的地方,后来发展成了一个靠欺盗、诓骗和威胁无辜受害人的犯罪团体。
小眼镜艾冬就是被老乡诓骗出来打工,结果却被逼装残疾,装乞丐,装一切能驳取别人同情心的可怜人诓钱骗物。
他反抗过,却挨了打,他逃跑过,却被遍布全城的同伙又给抓了回来,他连警察局的大门都摸不着,整天活在恐惧又求救无门的绝望里。
直到遇到了言汐。
言汐为什么要救他呢
因为在那一群乞丐里,只有他的眼里还带着希翼的恳求和渴望自由的急迫,只有他在瞄准了她这个目标后不遗余力的吸引她的注意,不怕挨打的一次次往她身边靠。
这样一个为了生存努力和命运抗争的人,言汐觉得越界伸一次手并没有什么损失。
后来的结果也的确证实了她的猜想,小眼镜确实是她所有伸手扯出坑里最有出息的那个。
出息到为了给她制造不在场证明,生生用自己的血抹去了她所有存在过的痕迹,更出息到为了让检察官相信他才是被侵犯的那个受害者,狠辣又决绝到撕裂了自己的肛门和挥刀断了那人的子孙根。
一切暴力现场被掩盖掉了还有第三人的存在。
可言汐怎么能忘了在自己迷迷糊糊被人脱掉衣服无力反抗时,是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从窗口鬼魅般出现,然后敲了那人闷棍,又为自己穿了衣服裹了床单从窗口吊了下去。
那晚的霓虹映照在他厚厚的镜片上,透过他细细的眉眼鲜红的泪痣直戳进她的心底,她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破釜沉舟的救她,也不知道那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是不是自己混乱的记忆出了差错,明明光明的前途就在眼前,他只要忍过了今晚,他就可以彻底摆脱低贱的过去,进入高等储备人才库被着重培养。
那是他努力了近三年的结果,世北高等警察学院刑侦系特招生,只差一步迈了脚过去,他的人生就会改写。
可他却用他所学的专长拼尽全力的将她从泥沼中推了出来。
那一日夜的混乱,最终让身为局中人的她置身事外,却生生将她的那帮兄弟给卷了进去。
最终小眼镜以防卫过当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五年零八个月,其他三人则相继以同伙和协助犯罪的理由被一同判了刑。
她知道这里面有人为的结果,可她没有能力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