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房间门口,梁栩就开始了她在医院门诊未完的话题,伸手推开门,还给我来了一个漂亮的单脚转身。
“阿姨你别生我气,实在是那个大狗太气人了。”她看着我,一边说还一边一只脚往后蹦。
“你先坐下我们再说。”我心惊胆战。
“没事阿姨,我一点也不疼。”梁栩大意摆手。
我脱下身上冰冷的大衣,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搀扶到沙发上,我拽着她的胳膊,强行让她坐了下来。
梁栩腿上的伤口不大,冯甜跟我说只是微微缝了三针。
可三针。
怎么能用微微二字呢
血水从纱布里往外渗透,黄色的脓液掺杂着红色,我看着梁栩的腿,心疼地问了一句“要换纱布吗”
梁栩摇摇头,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嘿嘿一笑。
“阿姨,你好紧张啊。”
我的想法被梁栩猜了个正着,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漏电的高压线,从我的耳朵根打通全身。
“我只是担心你的健康。”
“可是我的健康没事啊。”梁栩两手撑在沙发上,一只腿伸长,受伤的那条腿蜷缩着,“只是心里有些受伤而已。”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佯装出一副胸口痛的表情来换取我的同情。
我看着她在我面前还能有说有笑的样子,又想起今天在出租车上空洞的失落感,就感觉那鼻尖上的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那带着梁栩特有的味道,就像是袭满了我的大脑细胞,充斥着,掠夺着我的全部。
“梁栩。”
我叫她。
“阿姨。”
她回答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过这句话我没说出口。
我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装作我已经把这句话当成旁白念给了她听。
“阿姨”
梁栩没有听到我的回复,她叫了我一声。
我摇摇头,“你洗澡怎么办”
梁栩好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她说我原本想和她说的并不是这句话。
我抿着嘴,重复了刚刚的话。
她见我不想回答,也不勉强,安慰我说洗澡她会找塑料袋套在腿上,我听他这样说,于是打电话给冯甜,让她去附近超市买点保鲜膜回来。
距离黑天还有些距离。
我和梁栩就这样干巴巴地坐在酒店房间里。
一下午,梁栩有事没事提一两嘴她和大狗打架的“光荣事迹”,我听那故事玄幻的很,笑笑不插嘴,直到梁栩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讲完,我才发现梁栩的可爱。
在刚认识的梁栩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她是一块被雾霾蓝涂掉的画板。
但现在我却觉得梁栩像是一个,砖红色的宫殿。那砖红色调浓郁,从头至尾散发着轻佻,神秘,如同丝绸包裹着我的身体。
每次闭上眼睛,这鲜艳的颜色就冲出我的眼眶,像是打开了我的另一个世界。
冯甜在傍晚的时候买回了保鲜膜,又带回了饭菜,我们是那个人挤在工作桌上快速解决了温饱问题,冯甜留下东西便走了。
我拿着保鲜膜,让梁栩坐在床上,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纱布。
纱布缠绕着皮肤,我撕下的瞬间,清楚地听到了梁栩倒吸的冷气。
“疼”
“还好。”梁栩咬着牙说。
“忍忍吧。”我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