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甜是聪明的, 至少和她共事的这几年里我是深有体会的。尤其是冯甜本就是习惯观察的人,在大大小小的场合中她能快速的分辨客户的态度, 在众多会议当中她能高效分辨重点,这都是她的本领。
所以被她看穿。
我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但我还是想极力的掩饰一下,至少可以给我自己的内心找一个逃避的地方。
“陆总看小梁的眼神不一样。”冯甜笑笑, 但也只是笑笑。
我听着冯甜的话, 抖动了一下身体, 然后陷入沉默。
“陆总, 我从没见过您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冯甜砸了砸嘴, “就像是吃了一块酒心巧克力。”
说完, 她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我的床前,她从床头拿起体温表,“我帮您量一温。”
她走到我的跟前, 量出手上的体温枪对准我的额头, 滴响了一下, 她便快速的抽回了自己手, 撇眼低头看了一下, “正常多了。”
我们对于刚刚的话题十分礼貌的规避了, 尤其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我。
冯甜就这样在我的房间里陪了我一天,中途我因为迷糊睡过几个小时, 闭眼之前她坐在沙发上什么样子, 我醒来她还是那个样子,开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梁栩拍摄完有过来看过我,当然不只是她一个人, 还有公司的其他同事。
他们关切,他们遗憾。
但对他们来说,更多的是庆幸。毕竟大领导在来的第一天就病倒了,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梁栩站在他们其中,没有很靠前,但也不在角落,她只是暗淡着眼神,像在关注但又有点心不在焉。她从进房间开始都没说一句话,就像是早上走的时候一样。
冯甜知道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也不喜欢如此多的关注,所以没一会就打发他们离开,梁栩也跟着他们一起消失了。
刚刚有了一点生机的我。
像是被扔进了荒无人烟的大沙漠。
冯甜叫了酒店餐厅的饭菜,看着我认真的吃了一点东西后就离开了。我一个陷入偌大又安静的房间,忽然有些不太适应,我努力的尝试起身,努力控制自己无力的身体。
我裹上一件厚厚的大衣服,尽管现在房间里的空调适宜,可我已经有了劫后余生的人生大总结,必定不会让自己陷入第二次挣扎当中,好像年纪越大,这种感触就越来越深。
犯过错就绝对不会去尝试第二次,做无用功比浪费时间还可怕。
我又站在窗户前,我点燃了一根烟。
但这次我没有看向根本分不清楚的地平线,我伸出头往楼下看。
我很清楚地看到了地面,并且量化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个高度让我想到刚刚买房的自己。
那时候,我只想住的越高越好。最好就是推开窗户就能和云层碰面,面对着晴天蓝梦就好像我的人生也就能清楚明了了。可今天当我看向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是渺小又可怜。
我还是不断的极速退后,拥抱我的永远不会是蓝天,最终都会是大地。
我知道自己还是清楚的看到了天空上一朵朵梦幻的白云,但我还不是面朝着地面,感受地心引力,然后慢慢沉沦,最后什么也看不见,陷入无止境的混乱之中。
害
手里的烟燃光了,但我只抽了两口。
拍了拍身上被风黏上的烟灰,我关上了窗户。
在漠河的一个周,我和梁栩再也没见过,她和团队早出晚归忙着拍摄,冯甜两头跑着,一边监督团队工作,一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