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镰上留下来的刀疤,当时伤处比较深,就留下了这样的一道疤痕。
这疤痕太丑了,薛清灵并不太想让别人看到,幸好长在这种地方,平时有外衣挡着,除了亲近的人外,没有人知道他腿上有这样一道疤。
裴疏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开口说话,因为留意到薛清灵的躲闪动作,他便体贴的装作没有看见。
薛清灵见对方并没有提起那道疤的事后,不由得放下心来,这时两边的膝盖上都被摸上了药膏,淤肿化开了大半,他不由得心情也变好了许多,出声问道“裴大夫,你这药是哪来的啊”
他对裴疏手上突然出现的这三种药十分好奇,尤其是第一种敷在眼睛边的那盒浅绿色药膏,不仅能化去眼底青黑,照镜子的时候,似乎眼睛也变得比平日里好看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是我亲手做的,用的是医馆里的药材,你要是喜欢的话,这些都送给你。”
薛清灵确实有点想要,但是他仰头看裴疏,面露窘色“这怎么好意思呢”
裴疏似笑非笑“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薛清灵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居然还有脸皮厚这样一个优点。
“走吧,去医馆里,我给你讲讲这些药的用法和疗效”
白天里,回春堂的病人并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除了两三个来买药的之外,根本就没有踏进医馆的人,毕竟回春堂没有大夫的事,已经在临安城里人尽皆知,哪怕是想要求诊的外地人,稍微找个城里麦包子糖葫芦的人询问一下,就决不会选择来回春堂。
“不去我绝对不去医馆大夫都是骗人的”
“我不需要去看大夫。”
“你们都别劝我,我不看大夫”
住在临安城里寻隐路的一户张姓人家,当家的姓张,叫做张和冶,今年四十有二,他曾经是个木匠,后来伤了手,也就不做这行当了,家里有几块地,靠收租过日子。张和冶每天拿着把扇子在城里闲逛,也算是优哉游哉,只不过,近几个月来,他身体出了毛病,先是两腿水肿,他也没太当一会儿,后来就开始咳嗽,尤其是到了深夜的时候,就干咳不止,咳得非常厉害。
他的媳妇儿,还有儿子儿媳,全都劝他说要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可是张和冶偏偏不肯,还把找来的大夫赶了出去,因为他不相信医馆里的大夫。
张和冶幼时得过重病,找了好些大夫,吃了无数的药,其中也遇到了不少庸医,全都没有把病给治好,等到后来有一天,张和冶把药全都倒掉之后,他的病却莫名其妙的好了,自那时候起,张和冶就开始不相信医馆里的大夫,也不愿意找大夫看病。
与其让庸医开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方,不如等着这病自己变好。
“不过就是咳几声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一开始,张和冶是这样跟家人说的,可是后来,他夜里咳嗽越来越严重,吵得旁边的媳妇儿都跟他分房睡,之后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他身体依旧不见好,家里的媳妇儿儿子和儿媳,全都坐不住了,一定要让他去医馆里找大夫看病。
家里的其他三人,好说歹说,终于设了计,三个人把张和冶推攘出了家门,一定要压着他去医馆找大夫,张和冶被左右包围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最后终于无奈道“好啊,你们一定要我去医馆,我答应”
张家的人还没来得及面上一喜,却听张和冶继续道“去医馆是吧看那边回春堂就是了,走,咱们进去”
说完了后,张和冶心里得意的想到回春堂连个大夫都没有,去了也是白去。